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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开李家耳目,贺凛还是从南面的墙翻出去。
陈暮于墙下候着,见他来,忙道:&ldo;大人,陆世子应了吗?&rdo;
贺凛握着手中的钱印子,&ldo;嗯&rdo;了声。
他心事重重地往小路走。
陈暮打量他的神色,忍不住道:&ldo;大人,陆世子性子急,让他知晓了,不会生事吧?&rdo;
贺凛停下脚步,心下思忖,原以为他整日沉湎酒色,不务正业,皇后怎么也不会动他,谁想还是……
更没料到,李家做事竟如此急切。
思此,贺凛不得不忆起一桩事‐‐
正是五年前,陆九霄惹圣上震怒,被陆行用刀架在脖颈上,强行从宫中拎回去的那日。
第37章想回家
那日,深冬的残雪化水,零星的枝桠挂着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ldo;啪嗒啪嗒&rdo;地掉在青石板上。
那年是万和二十,十八岁的少年怔怔立在窗前。
陈暮推开屋门,携着一身寒气道,对着少年的背影道:&ldo;陆世子在御书房闹起来了,掐着白大人的喉咙不松手,若非侍卫劲儿大,白大人那副老嗓子恐怕得废了,圣上震怒,宣了侯爷进宫,将世子绑了回来,才进府……怕是又要遭罪了。&rdo;
贺凛搭在窗棂上的指尖跳了跳。
那双深邃狭长的眸子里泛着几缕血丝,眼下更是乌青一片,嗓子干涩地应了声&ldo;嗯&rdo;。
自打贺忱的尸体被护送回京,陆九霄便没少生过事,前几日,因李二出言不逊,与之当街大打出手,还有四卫营的裴大人,让陆九霄一张嘴气得当场晕厥,云云如此,贺凛听得近乎麻木。
可麻木中,又有一丝冲动。
他多想像陆九霄一样,将那些诋毁贺忱的人,一个一个,攥在手中,踩在脚下……
他握了握拳,往贺家西南面的书房去。
小径曲折蜿蜒,一路寒风呼啸。
走至青苔石阶前,贺凛阔步跨上,屈指正欲叩门,便听里头传来一声呜咽,是岑氏。贺凛凝神‐‐
妇人压着嗓音声嘶力竭道:&ldo;我的忱儿丹心碧血,无愧天地!他就算要死,也是为国捐躯,怎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老爷!此事疑点重重,你我该进宫面圣,求圣上严查才是!&rdo;
&ldo;圣上?&rdo;一道苍老粗犷的声音响起,他哀笑道:&ldo;夫人呐,你还不明白,自古帝王多疑,早在我贺家兵权在握,忱儿战功赫赫之时,圣上便早心生忌惮,你以为外头那些谣言,圣上当真不信吗?!&rdo;
岑氏哽住。
谣言道,贺家居功自傲,有自封为王之意。而贺家的小将军贺忱,所到的役都之处,无一人不对他行跪拜之礼。甚至在役都三城,人人只知贺小将军,却不知骊国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