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样自我压抑的人生,本来,我以为会过上一辈子。
一辈子。
从前并没有仔细想过一辈子到底是多少时间。
因为没有人会去考虑这个问题。
除非死亡来到眼前。
现在,死亡真的要来了。
我又该怎么度过这最后的时间呢?
买了一打啤酒,独自坐在日落后公园的秋千上喝了一罐又一罐……
考虑了很多疯狂的念头,想去做些从前不会做不敢做的事。比如用所有积蓄去周游世界,比如去杀死一直憎恨的家伙然后无牵无挂的同归于尽,比如烧掉肮脏腐败的公司或者政府,比如在深夜爬到东京铁塔顶端大喊大叫打砸抢烧……
反正,对于一个必死的人来说,做什么都无所谓吧?
喝掉最后一罐啤酒之后,我已经连怎么爬下秋千都不知道了,却还是惯性的蹲在地上捡起每个捏扁的空罐子,然后磕磕绊绊的抱着扔进垃圾桶……
十二个易拉罐叮当作响的滚进垃圾桶底的声音突然惊醒了我!
缓缓的跪坐下来,失魂落魄的抱着垃圾桶,我在午夜的公园里哈哈大笑……
是啊,这样会把空罐子扔进指定地点的人,这样喝醉了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的人,这样无论何时都规规矩矩的人,才是我。
快死了才发泄似的做那些疯狂的事有什么意义呢?
除了给还努力活着的人留下棘手的问题以外,什么好处也没有。
我渴望的&ldo;随心所欲&rdo;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么?
我要的,大概只是做自己的勇气吧……
对别人说&ldo;不&rdo;的勇气,表达自己意见的勇气,不会为了周围的人压抑自己的喜恶的勇气。
……
停下脚步,雨已经下得很大了,在雨伞上打出劈里啪啦的音乐……
低头看看手里的文件袋,我不禁对自己偃旗息鼓的勇气感到恼火。为什么不拒绝呢?那个栀子小姐,明显只是懒得跑腿而已,为什么毫不相干的自己要为她送文件?昨天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要提起勇气来做人吗?
唉……
雨滴仿佛也对此十分瞧不起一般,更用力的斥责着我的雨伞……
噼啪!一滴尤其大的雨点砸在伞上,打断了思绪。
也许,正是这滴打醒我的雨,让我遇到了他。
也许,他的到来,本身就意味着转变。
在被滑落的雨水分割成条条框框的镜片后面,我看到了那个充满着不属于这个社会的横冲直撞野性气息的生物。
美丽,危险,傲慢……
&ldo;喂,大叔,要不要捡我回去养?&rdo;
他的口气与其说是请求,更像是过时不候的命令。
仿佛一只骄傲的黑猫,有着野性的自尊,虽然茸毛全部打湿,也在雨水中闪闪发亮,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自己的爪子尾巴之后,用那双夜色般的眼睛带点期待的看你一眼。但只看一眼,就会跑走。让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想着怎么赶快留下他!
通常来说,我是不会养猫的,因为规定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