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台上,站着一个人,身上穿着新郎官的喜服,脸上还蒙着一层绣花的红布。
我还没看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破败不堪的村子里,陡然响起了一阵唢呐的声音。
随着欢快喜庆的唢呐声,一顶花轿,被人从村子里抬了出来。抬花轿的几个人,破衣烂衫,蓬头垢面,一边抬花轿,一边抓头挠耳朵,龇牙咧嘴嘻嘻哈哈,明显就是些神智失常的疯子。
这些疯子抬着花轿走出村子,后面跟了一大群人。人群喧闹杂乱,一窝蜂似的跑到了喜台前面的那些桌子跟前,不等别人招呼,抓着桌上的东西就开始胡吃海塞。
花轿被抬到了喜台跟前,轿帘子一掀开,一个穿着新娘喜装的人从轿子里慢慢的走出来。两个疯子牵着一条红绸,把新娘引上了喜台。
看到这一幕,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场景,我在亡人庄已经见过一次。
新娘盖着红盖头,尽管看不到她的脸,可是,我的预感无比强烈,那肯定是小雪。
我本来想在村子外围观察一下情况,但看见小雪的时候,我忍不住了,从藏身的地方一跃而起,径直冲了过去。
一大群疯子吃吃喝喝,没人注意到我,一直等我快要冲到跟前的时候,才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几个疯子站起身,我连理都没理,直接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喧闹的酒宴戛然而止,所有疯子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坐在原位,看着我一口气跳上了喜台。
“小雪!”
我一把就掀掉了新娘头上的红盖头,果然!这个新娘,就是小雪。
亡人庄一别,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雪,我无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小雪的脸苍白苍白的,虽然睁着眼睛,可她的眼神,却显得那么呆滞。
她听不到我的声音,甚至连我这个人都看不到,只是茫然睁着眼睛,望向前方。
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想先把小雪给救下来,只要能救出小雪,就有办法找人让她恢复正常的神智。
“小雪!是我,我是哥啊!”我一把就抓住了小雪的手,她的手很凉,没有一丝温度。
就在我想抓着小雪离开喜台的时候,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让你来,你就来,你的胆子不小,难道,你真不怕死吗?”
这阴恻恻的声音让我感觉心惊肉跳,我不会听错,这就是七面佛的声音,当时在亡人庄,我虽然没看到七面佛本人,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七面佛?咱们两个,究竟是谁怕死?上次在亡人庄,这次在羊皮沟,我都到了,你却缩头缩脑,面都不敢露,你在怕什么?”
我知道七面佛很难应付,可是,如果连敌人的面都见不到,我会更加被动,我现在只能激他出来,拼死跟他一搏。
“你想激我出来?”阴恻恻的声音冷冷一笑:“那我就出来。”
这句话刚刚说完,我突然觉得脚下的喜台猛的一抖,喜台下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哐当一下,直接撞破了上面的木板,从下头钻到了喜台上。
这一瞬间,我看清楚了,那是一尊神像,七面佛的神像。
喜怒哀乐忧恐惊,七面七感,诡异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