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父庄母:“一定要去的。”
庄小妹:“大姐的新屋,那肯定是要看的。”
庄小妹现在教书,她本身性格活泼,据说很受学生们喜欢,杨蓉蓉无意中还翻到过庄小妹的日记本,对方写过一篇《花与美人》,杨蓉蓉不懂中文系写日记是不是都这么委婉,直白来讲——不就是谈恋爱了么?
小姨仗着自己是长辈还红着脸否认。
杨蓉蓉也不戳穿,只笑吟吟的。
她心里想,她可是五岁就跟钟睿耀一起玩,真当她们小孩什么都不知道吗?她现在可是小大人了。
庄家一大家族人再次拍完全家福。
大地白雪皑皑,青松挺拔。
回到杨家。
杨家照旧,只是今年少了一人,这个年就像过不圆满似的。
新春的热闹蒙上一层灰。
杨蓉蓉跟方俊生一起给爷爷上了香。
爷爷杨德清的黑白照片就挂在奶奶的卧室里,杨蓉蓉在奶奶房间里停留了一段时间,她小时候在这间房午睡过,过年打瞌睡被大人们抱到这张床上睡觉,旧式的衣柜中间嵌着镜子,前面的桌子上还有一个大挂钟,准点报时就会有一只鸟探头出来“布谷布谷”。
这段时间以来她们回去过好几次。
有一次要清理东西,爸爸杨毅和小姑杨晓梅搭着凳子去收拾客厅上的一个小书阁。柜门打开,里面的书收拾了几个麻袋。打开书,很多上面都是爷爷密密麻麻的笔记,还有他备课写的教案、编撰过的教材。
杨毅、杨晓梅翻着爷爷的笔记。
“爸的字写的真好。”
奶奶:“你爸的字,那是全校都拿得出手。”
一家人点着头。
生者借着字迹回忆着亲人。人不在后字迹留住了温暖。
杨蓉蓉在奶奶家过完年。
再次回到崇城。
大年初四,筒子楼里比较冷清,早些年家家户户还会在筒子楼里炸年货,炸春卷鱼豆腐炸肉圆子,满走道滋滋滋的油香响,小孩子从走道从头到尾走一遍,小肚子就可以被邻居们塞饱。
现在走道上的炉子冷冷清清,只剩下一层长年累月的黑色油渍。
杨蓉蓉在暖乎乎的被窝里睡了一觉。
过完年,爸爸妈妈就计划着搬新家了。
早从大半年前开始爸爸妈妈就每晚散步带一点东西过去,渐渐把新家填满,这边筒子楼的房子也渐渐空了很多,只剩下基本生活用品。妈妈太早把被子搬过去,冬天一降温,两人又还从新房子把被子搬回来。
崇城每年都会下大雪。
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覆盖着筒子楼旁边整个体育场足球场,一些枯黄的草丛雪中窜出来顽强地挺立着。
杨蓉蓉平日不会离窗户太近。
窗户看着严实,实际上挺能进风的。风从边边角角进来,会把人的脸吹皱。
她迷迷糊糊之中听见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杨蓉蓉从被窝翻了个身。
寒假她只想睡懒觉,常被爸爸说睡得像头小懒猪,楼下似乎又喊了她几声,杨蓉蓉再次翻了个身,用被子把头一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