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听说了什么?&rdo;他的语气平淡,却已经开始带上客气的面具。&ldo;那个……工程,听说是你……&rdo;听母亲说,他一个电话就能摆平父亲头疼不已的麻烦事。&ldo;是我。&rdo;他捧起茶杯,喝着伯爵茶,态度相当冷淡,&ldo;但是,这和你想见我父亲是两码事。&rdo;她不是白痴,当然能个按收到他骤然冷淡的情绪变化。她没求过人,被他这样冷淡一呛,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乌鲁木齐的训练场上教她开枪,教她垂降的那位朋友已经不复存在,冰川一号那一夜一别,一年后的他深沉、复杂、难懂到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高以贤。只是,她被圣诞夜那晚,那个温柔、宽容的&ldo;圣诞老人&rdo;迷惑了而已。眼前的男人精炼、强悍、疏离,和记忆里的种种俨然就判若两人。她终于意识到,他们永远无法成为单纯的朋友。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只有一个办法。&ldo;你……要什么?&rdo;即使假装镇定、沉稳,她的声线还是有点发抖。王秘书临去前那一眼暧昧的眼神,她懂。虎子也曾说过,没有高以贤得不到的女人。她不明白,自己身材不好,相貌也不够甜美,性格更加无趣,就连刚才自信、从容,仪态能媲美模特儿的王秘书也比她优秀太多,为什么高以贤会对她感兴趣?是不是,自己的特别,就是不曾被他得到过?那好,如果是这样,他要什么,她都愿意牺牲。你要什么?很好,她的问题考到他了!如果,他告诉她,他要她的人,要她的心?其实,他多少已经有点明白,已经无路可走,来找上他的蓝芹报了什么样的心态,如果他现在让她在他办公桌上躺平了,她不会有丝毫挣扎。蓝芹是一个内心很坚强的女人,也懂得什么叫付出,什么叫回报。但是,这不是他要的!&ldo;我的手上没有实权,也没有一个政治家愿意惹上一身腥,我帮不了你。&rdo;沉吟片刻,他回绝。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ldo;力所能及&rdo;,他的翅膀还不够大,撑不起蓝天。他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晰。他无能为力。蓝芹的肩膀垮下,她一向不知道该怎么强人所难,也一向不知道和别人怎么谈判,特别是这种对方认为没有必要谈下去的谈判。&ldo;那,打扰你了!&rdo;站起来,她对他,鞠一个躬。感谢,那件工程上,他帮了那么多。今天,她的要求,她很抱歉。转身,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太过难过,她跨出脚步。看着她快要离开的背影,他的目光更幽深了。&ldo;晚上,我到s城有个饭局,你要求的那个人会来,要不要随行?&rdo;终于,他还是开口。想要继续装作无情,但是她一个垮下肩膀的背影,动摇了他。带她去吧,就当给她一个彻底死心的机会。s城,高级五星级酒店。他领着她进入包厢的时候,父亲和黄伯伯早已经侯在座位上,两位老人见多了一位同行女伴,显然都愣了一下。&ldo;黄伯伯,很抱歉,高速堵车。&rdo;他礼貌解释完迟到的原因,然后为他们三人做简单介绍:&ldo;这是我朋友,蓝芹,这是黄伯伯……我爸。&rdo;朋友?但是,&ldo;老高,看来有人很听话,准备定下性子安家立业了。&rdo;黄伯伯朝旁边的老友挤眉弄眼。真羡慕命名,看来老友终于有媳妇茶喝了眼前的女孩,面目清秀,气质端庄,丝毫无妖治感,长发绾成一个髻,看起来恬静又温柔。怎么看,和当年的高以贤的母亲一样,气质舒坦到令人很满意。&ldo;黄伯伯,高伯伯。&rdo;看吧,和长辈招呼,态度恭谦,语气柔和、有礼!旁边的高以贤怕她被两位长辈盯得太过拘束,领她入座,替她拿出筷套,放在她面前的精致碟盘里。但是那么细小的一个动作,已经观察进高父的眼里。打自娘胎认识儿子二十七年,清楚极了他的生活太多有多漫不经心,不曾见过他对谁那么细心照顾过。高父不怒而威,沉着稳重、炯炯有神的双目,慢慢升起欣悦。看来,老黄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