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旧事重提,她不禁疑惑道:“公子已经送了足够多的钱财表示感谢,实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那条手链很珍贵么?”
是藏着她不知道的什么大机密?
陆折予的心脏被这句话攥了一下,他尽力压制,不显山露水:“于旁人是平凡之物,于我非常珍贵。”
林寒见理解地点了点头,动作有些缓慢,是在脑中飞快地思量:陆家存世多年,有许多珍贵材料和深厚底蕴,松州距离陆家和星玄派都不算太远,来回算方便;再者,她本来主要是跟着陆折予,不必顾忌太多,还能白白得个感谢的趁手兵器。
这趟不亏。
“既然公子有心,在下却之不恭。”
林寒见朝他一揖,“先谢过公子美意。”
陆折予看她一眼,又很快移开:“应当的。”
他强忍着胸腔中所有的情绪与大脑再度升起的抽痛,语气稍显疲乏:“姑娘可回去提前准备一下,我们今晚便启程去松州。”
林寒见愕然:“今晚?”
要走得这么急吗?
陆折予颔首:“嗯。”
说完,他又极为不自然地、像是强行纠正自己行为一样,补充道:“你是否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立即离开。”
林寒见眨眨眼,感觉很不对劲:“……倒也没有。”
陆折予紧抿的唇微松,口吻很生涩地询问:“那便今晚启程?”
林寒见:“……行。”
她看出来了:陆折予在有意改变自己的说话方式。尽力从自己之前的模式脱离改变,却由于无法很好地把握症结,在改变方向上稍微显得过于全面,以至于平常很普通的决定类对话,都开始僵硬地转变成尽量柔和的方式。
其实不太适合他。
陆折予身上的傲气与冰冷是他气质组成中绝佳的一部分,就算是要改变他与生俱来的傲慢,也不该是从根源处切断他所有耀眼的地方。
林寒见难得在这种事情上多花时间思考,权衡了一下,决定回报一下那件兵器的“情义”,下次对陆折予指导得仔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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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折予来了曜日峰。
他的心情很复杂,在曜日峰下停驻许久,才做好了心理建设,来见沈弃。
沈弃无所不能地在曜日峰上开辟了一方温泉池子,往里面扔了许多制热的宝贝,又不远万里地运了睡莲来养。这样肯花银子,难以在北方之地存活的睡莲,竟然很给面子地开了两朵。
沈弃正在这方池子边,半靠着松软的坐榻,身上随意地披着件深紫色的大氅,手中握着一叠一指宽的册子,神色辨不出喜怒地翻阅着。
陆折予走到他身后,没有刻意隐藏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