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见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她果断地走出门去,行色匆匆,沈弃悠悠地品了口茶,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内道:“派人跟着她,要是有人为难,全记下来交给我。”
暗卫神出鬼没地出现:“是!”
沈弃的指尖摸索着茶杯的杯沿,语速慢了几分,是在思索:“她成日跟着我,一出面就相当于我的授意。吩咐下去,这次姑娘要做的事谁都不许插手,让她自己想法子。”
暗卫再次道:“是!”
这消息传下去,大部分人都觉得是林寒见惹怒了沈弃,沈弃才要让她在外好好摔个跟头,或者——干脆就不让她回来,落魄了才明白翙阁如今给她的一切有多好。
林寒见地位升得太高太快,不少人眼红,蠢蠢欲动者亦有,只是暂且不敢妄动;若林寒见失势,就能腾出空位了。
唯有丁元施,作为少数几个知道沈弃前一道命令的人,猜测道:“阁主……是想锻炼林姑娘?”
沈弃没有否认,垂眸望着棋盘,只是道:“她聪明机警,然阅历不够,要让她现在去管翙阁机要,还远远不及。”
丁元施愣了片刻:“阁主想让林姑娘去管翙阁的机要?”
沈弃执子落下,不再言语了。
林寒见用了五日,没走翙阁的便利,专注在邢家那边下功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真将事情办成了,让那邢公子不得不松口放手。
做完这些,她还顺手将那对苦命鸳鸯送去了别的城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林寒见想着这事不算是和翙阁有关系,顶多是她的私人行动,沈弃的那道命令她也听说了,因此更无顾忌,也更心安理得。
此事办成,她没有向沈弃回报。
还是丁元施主动开口问:“上次邢家的那件事,姑娘办得实在巧妙利落。”
翙阁上下,一般喊她声“姑娘”,是种别样的尊敬,只有私下特别提起时,才带上姓氏。
林寒见没想到丁元施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侧首看了眼,沈弃还在树下安然地看着书册,全然不为外物所扰。
她点了点头:“丁先生谬赞。”
同样也是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丁元施想起沈弃先前的反应,心中叹了声这两人有时候都委婉内敛过了头,追问道:“此番阁中未有半点援助,全凭姑娘个人之力,不知其中可有遇上什么难处?”
将“难处”这个话引抛出来,就好顺理成章地让林姑娘知道,阁主并非是真的不让人帮她,那些不妥当的人和事,都一笔笔为她记着,尽数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