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他叫翟越,化名林越,早我几年来赵国,性格比我谨慎许多,但还是死了‐‐被他妻子告密。我来后找不到他的尸骨只好给他做个衣冠冢。&rdo;聂枣有些恍然:&ldo;所以你才不肯娶妻的?还有……你是来给他报仇的?&rdo;&ldo;并非如此。&rdo;任平生摇了摇头,平静道,&ldo;他太贪恋温存,来这一年多他已经不想继续做下去了,被安逸迷惑总归应该有会死的觉悟,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过那样的生活的。&rdo;几乎瞬间,聂枣便想到了鬼都。心有戚戚焉。&ldo;大概以后也不会见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厉国人。&rdo;聂枣微愕,同时一惊:&ldo;厉国不是几十年前就已经亡国了?&rdo;厉国曾经是大陆上最为名声狼藉的国家,厉国上下严酷非常,而王族一脉醉心于各种暴虐刑罚,他们把对囚犯的刑罚当玩乐,聚众欣赏,比曾经的商纣王还要恶劣,在炮烙之刑、脯刑、醢刑、剖心之刑之上又进行了新的开发……他们甚至搞出了一套完整的刑罚典籍,数十本累积在一起足有半个人高。这种变态的爱好不止让大量厉国人逃往他国,同样引起了大陆上诸多国家的不满,纷纷起兵讨伐,最终他们和他们那些爱好一同埋入黄土。&ldo;是的,不过还有少数人幸免于难,但只要知道我们是厉国人,这片大陆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rdo;任平生苦笑一声,&ldo;我们长大的地方可以称之为地狱,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只知道,想活下去,只有变强,然后才能努力离开那里,让各国纷争,战乱不休,无暇顾及我们,这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rdo;任平生说得轻描淡写,但字里行间却无比沉重。‐‐总算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对你又一往情深,你竟半点心都不动么?‐‐那没有意义。‐‐真是冷酷的回答。‐‐不,我只是说,你问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ldo;后会无期了。&rdo;任平生跳下马车冲聂枣挥挥手,被木簪绾起的长发和灰袍宽大的衣摆在风中猎猎摆动,笔挺的身姿却像一只标枪,孑然立着。聂枣发现,跟他比起来,自己果然还是个女子。她仍是有些在意:&ldo;翟先生,那你究竟,喜不喜欢赵裳呢?&rdo;任平生动了动唇,话语散在风中,随着车辕滚动渐行渐远。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从见到的帝都。烟柳画桥,繁华盛景。道路通阔足能容下五六辆马车并行,两旁集市具是热闹非凡,一眼望不到边,酒肆、茶馆、客栈、赌馆、青楼……只要你想,这里便有,各类幡子舞动如云,叫卖的商贩铺子前琳琅满目,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且什么奇装异服的模样都有。帝国虽已不是大陆霸主,但仍是强横独大,因而帝都往来的人亦是最多的。上一次来赶着做任务,聂枣几乎没来得及好好再看过这座城。来过一次才发现,她其实并不如她以为的那样痛恨排斥这里,总归是故土,总归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总归承载着她最初的记忆。多年过去,有些建筑店铺与记忆中已有些微差别,比之往日,更繁盛了。她问过颜氏钱庄的人,他们现在也不知道颜承衣在哪,只知道颜承衣十五日会回到帝都查账,于是聂枣便先一步来这里等着。闲来无事,她逛到了一处熟悉的府门外。过去的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