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兰若攥着酒觞,唇瓣几乎要咬出血,那厢裴钰察觉到她的注视,回以一个友善的目光。
戚兰若气得两颊翻红,偏偏发作不得。
她那个夫君,人老不中用,却时时刻刻恨不得将她拴在裤腰带上,连她成婚一年多了,都才第一次放她归宁。外人看一眼她,她晚间便会被他惩罚,如受凌迟之刑。
她实在很难想象得到,这世上怎么会有如姜偃与裴钰这样的男人。
她元清濯明明已经污浊不堪,他们居然一个个地都趋之若鹜!
姜偃的解酒汤是御厨房的人精心熬制的,到了这会儿终于送来了,元清濯见他似恹恹的,精神倦怠,料想是饮酒过多所致,免不了地要关心他。见解酒汤来了,才舒了口气。
镜荧将御厨房的好意放到先生面前,道:“先生,喝一点解解酒吧?”
他身旁裴钰看了一眼,登时皱眉:“为何满席上人只有姜兄你有,我却居然也没有?”
姜偃亦微微攒眉,没有立即喝。
开权对元清濯怀有极深的敌意,今日筵席上目光就几乎不离元清濯,时不时地瞪她一眼,以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憎恶。
在看到元清濯一路盯着那碗汤时,开权明白了,他听了胶东王的话,忍不住阴阳怪气道:“王爷是金枝玉叶的贵人,准驸马,御厨房的人瞎了眼了不知道攀附谁。我家先生酒力奇佳,一斤烧刀亦不在话下,何须解酒汤,王爷若是想要,自己拿去喝了吧!”
镜荧也一时没料到开权今日胆大至斯,忙对他递了几个眼色,开权虽然不服气为先生不平,也只好暗自忍下。
裴钰大笑:“哈哈哈,好极好极!”
说罢取了那大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元清濯眼睁睁看着那解酒汤进了裴钰的肚子,一股火蹭蹭上涌。姓裴的与她多半是八字不合!命里犯煞!
喝完了,裴钰抬臂擦了擦嘴,“说实话,方才装相装了太久,还是借着酒劲打人最爽快。”
姜偃侧目:“胶东王打了谁?”
裴钰正待说,一个在他面前表演寿星公上吊的愚昧蠢货,面前忽然教明晃晃的灯火掷下一片烈烈的艳影,抬眸一看,竟是公主。
裴钰喜上眉梢,唤道:“小满!”
他要起来随她说说话,元清濯看也没看他,双眸紧紧盯着身前毫无反应的人,道:“姜偃。”
裴钰脸上笑容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