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太皇太后表示疑惑。
裴钰深深地往肺里吸入一口长气:“姜偃,便是苏家那个,没有死的唯一的后人。”
这一点确实太皇太后也不知,她感到无比震惊:“你说他便是苏嬴?”
“是的。”裴钰肯定地告诉她,“也许,小满和姜偃都希望这件事不要公之于众。之所以我偷摸告诉您,也是记得您曾经说过,苏家这唯一的儿子,是足可以匹配小满的。苏寰战死之际已是乡侯,后来得陛下追封为长宁侯,苏嬴如果回来,子承父爵,便更不会有人说什么了。我希望您认真考虑苏嬴与小满的婚事,让小满能够和其他普通的女孩儿一样,也拥有一个得到长辈祝福的完整的婚礼。”
太皇太后实是过于惊讶,她几乎就要站不住,裴钰虚扶了她一把,但太皇太后到底是稳如磐石,一动不动,很快地就消化了这一事实。
她道:“你说的哀家会认真考虑的。”
裴钰对小满一片痴心,她真是想不到,最后令裴钰放弃的理由竟是这个。
这个真相,确实令人震惊。
他拜别太皇太后,走出了凤隐宫以后,太皇太后仍一个人缄默出神。
她着人传唤梅德行,自己朝着软椅落了座。
真相居然是这样。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想不通,这姜偃,居然就是苏长颉那个孙子。实在是,匪夷所思。
细细想来,这个出身于听泉府,令无数人感到神秘的来历成谜的年轻国师,确实有着诸多与苏嬴的特征吻合之处。
也许是苏嬴的死,过于惨烈与深入人心,竟让人根本无法往真相的方向去深挖掘。
不出片刻,梅德行已至,老人脚步匆促,停在了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年事高了之后,患有头风症,时常感到头疼,他会些按摩治疗的指法,当下便替太皇太后揉按起来。
一边按着,梅德行一边劝太皇太后莫思虑过多,容易伤神。
太皇太后闭着眼,身体放松了下来,闻言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那姓苏的少年长什么样?”
梅德行道:“老奴记性不太好了。”
太皇太后又叹:“你可曾见过国师?”
梅德行道:“上次国师入宫时,远远地见过一眼。”
说完,梅德行心跳急促了起来,一瞬间像是卡进了嗓子眼,激动得老脸鲜红,“太……太皇太后的意思是……”
一道雷劈进了梅德行脑中,他呆了一呆,立马想道,是了是了,国师身材高挑瘦弱,五官奇秀,俊而不妖,与那三年前大雨夜来府上的少年相比,那双令他记忆深刻的眼睛,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