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平身吧,无须多礼。&rdo;赫舍里?芳仪摆了摆手,被宫婢扶着,端端地坐到明黄的炕上,一袭圆领五色云石青袍挂的锦缎宫装,红织金寿字缎的面料,雍容端庄,自有一股子华丽的大气。
炕上放着个红漆云腿桌,桌上果品糕点,精致可爱。
赫舍里?芳仪将手肘轻轻抵着桌子,另一只手则抚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看了她一眼,道:&ldo;今日来,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本宫?&rdo;
她敛了敛身,低眉垂眼,脸上一抹严谨犀利,欲明欲灭,&ldo;娘娘容禀,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严办了用&lso;凉药&rso;谋害皇子的那个人……&rdo;
&ldo;哦?你果真将她拿下了?&rdo;赫舍里?芳仪眼眸一动,霎时,晶亮灼灼,闪耀如星。
&ldo;回禀娘娘,如今,那人正在景祺阁。&rdo;
赫舍里?芳仪微微一笑,看着她,眼底,含着满意地激赏,&ldo;好好好,景宁啊,你不愧是本宫的心腹,这件事办得很好。对了,那小皇子如今在哪儿?&rdo;
仿佛此刻才回神,景宁怔怔地抬头,&ldo;小皇子?奴婢愚钝,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rdo;
赫舍里?芳仪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她,&ldo;怎么,难道你查办的不是惠贵人?&rdo;
阁内无外人,她也用不着过于忌讳,索性低低地问了出来。
听她语带责怪,景宁却越发懵懂惊愕,&ldo;难道,不是福贵人么……&rdo;
赫舍里?芳仪气急地起身,不顾身子不便,踱步到她的身前,&ldo;怎么会是她?本宫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严惩那个下了凉药的人,你不是也曾说,胆敢谋害皇子的,必定是已有子嗣之人。放眼整个后宫,明明只有惠贵人育有一子……&rdo;
希望瞬间落空,她满心的欢喜竟然是一场枉然,不由得气急败坏,连语气都变得严厉起来。
&ldo;皇后娘娘,凉药确实是在延洪殿查出来的,况且,福贵人也确实怀有身孕……&rdo;
&ldo;什么?&rdo;
赫舍里?芳仪努力地缓了一口气,眼眸闪烁,目光如针地看着景宁,疑窦,莫名,怀孕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堂堂的皇后居然不知道!
不耐地一甩袍袖,她冷冷地问道:&ldo;什么时候的事?&rdo;
&ldo;回禀娘娘,已经有一个多月了……&rdo;
心下越发猜疑,赫舍里?芳仪沉吟着目光,半晌,却是转过头,颇具玩味地看景宁,似笑,非笑,&ldo;不过就是个贵人,抓也就抓了,彤史上没有记载的侍寝,便是红杏出墙的罪证,打入冷宫,倒是便宜了她!&rdo;
上次上元节的事情,她还没有与她清算,如今,倒是自己撞了上来。她最恨那些狐媚冶艳的女子,不懂尊分,只会股惑圣听,献媚勾引,无所不用其极,简直丢尽了她们这些皇室族人的脸。
可同样的,她也最恨,胆敢欺瞒算计她的人‐‐
&ldo;敢和本宫耍心思,景宁,你也算是大胆包天了……&rdo;
转身的刹那,赫舍里?芳仪猛地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劝诫
&ldo;敢和本宫耍心思,景宁,你也算是大胆包天了……&rdo;
转身的刹那,赫舍里?芳仪猛地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丽景轩内响起,随着修长尖利的水晶指甲划过,带去了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划痕,景宁顿时耳目轰鸣,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可赫舍里?芳仪还不解气,眉目闪烁着一抹阴枭,她一脚踩住了她的手,花盆底的旗鞋,发了死力,狠狠地碾磨,凤眸凛冽,居高临下地睨她。
&ldo;不要以为本宫纵容你,姑息你,你就可以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玩儿花活。你不过就是本宫手里的一只蚂蚁,本宫想你活,便活;想你死,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了你!&rdo;
嘴里一阵腥甜,景宁的左脸已然肿胀不堪,原本白皙的手被旗鞋踩到破皮,淋淋的皮肉翻着,血痕斑斑,惨不忍睹。
&ldo;娘娘,奴婢一直以娘娘马首是瞻,如何敢对娘娘个耍手段!实在是皇命难为,奴婢更是为了娘娘着想,娘娘明鉴啊!&rdo;
她爬到她的身前,朝她不停地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凉坚硬的地上,一声又一声,直到额角鲜血崩流,赫舍里?芳仪才闲闲地冷哼,挪开了脚,缓步踱回。
&ldo;你以为,将皇上抬出来,就能压得住本宫了?&rdo;
&ldo;娘娘,奴婢不敢……奴婢纵然犯了天大的错误,但恳求娘娘听奴婢一言。&rdo;景宁满面哀戚地抬首,原本姣好精致的面容,红肿,满是血污。
&ldo;好,事到如今,本宫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话说。&rdo;
&ldo;娘娘,宫闱之中,从来都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既然皇上想保惠贵人,必是有保她的理由……奴婢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触怒皇上啊……&rdo;她跪在地上,凄凄惨惨,耳边,因着被打,朦胧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