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福姐姐,怎么会有这箱东西的?&rdo;景宁惊愕地看着这一整箱锦绣繁复的衣衫。
想她们在进冷宫之前,原来的东西早就被内务府的人查没一空,可这……
&ldo;是我让夏竹吩咐尚服局连夜赶制的!&rdo;董福兮一脸得意地看着她,&ldo;昨天晚上我听说皇太后要来,就让夏竹去内务府传话了,早前她们那么怠慢我,如今倒是不敢耽搁,连夜赶制了这些……&rdo;
&ldo;内务府……知道皇太后要来景祺阁的消息了?&rdo;
&ldo;是啊……&rdo;
景宁心神一晃,顿时有种眩晕的感觉。
内务府的人知道了,不就意味着,整个后宫都知道了么……
午后的暖风微醺,带来一室燥热。
院中随处可听见蝉鸣,叫的人头脑发昏。
等董福兮换好衣裳,已经过了辰时,看着她盛装出席的样子,臃肿的腰身,裹着一团软绵,额上细密的汗,恐怕那背后早就被汗打湿了。
&ldo;要不先脱下来吧,待会人来了,再穿上!&rdo;景宁有些不忍地劝道。
董福兮的意识微微迷离,隐约有中暑的迹象,却是强打着精神,&ldo;无妨的,我一定要让皇太后看到我最好的模样……&rdo;
心明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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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福兮的意识微微迷离,隐约有中暑的迹象,却是强打着精神,&ldo;无妨的,我一定要让皇太后看到我最好的模样……&rdo;
景宁心下微叹,只好拿起团扇为她扇凉。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在漫长的等待中,过去了。
董福兮焦躁地起身,来来回回踱步,不断地探头去看门廊,却依然没等来一个人。可终究是孕妇,经不起太大的折腾,一直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她晕倒了。
夏竹和冬漠急忙将她扶到内堂,为了透气,解开了她身上繁复的衣裳。
&ldo;帮她把那些衣裳都脱了吧……&rdo;景宁低垂着眼捷,吩咐道。
夏竹微微迟疑,&ldo;可,若是皇太后来了……&rdo;
&ldo;皇太后是不会来的……&rdo;
临走出西厢的刹那,她留下了一句淡若轻烟的话。
有的人,聪明一世,有的人,糊涂一世。福贵人在后宫时日不断,可谓是步步为营,隐忍多年,可一朝入冷宫,从云端坠入泥淖,终究还是逃不过浮华虚名。倘若换作以前,精明如她怎会看不清形势,那仁宪皇太后是何等身份,如何会来探看一个冷宫犯妇!即便是破例垂青,可召见是极严肃的事,需谨慎对待,怎会随便派遣一个宫婢来传话……
终究被冲昏了头脑,天真的以为能一步登天。
景祺阁东厢这边望穿秋水的盼,其他妃嫔则是翘首以待地观望,然而,在符望阁这边,却显然平静许多。同样的一件事,佟太妃显然要犀利得多,也透彻得多。
她走到东厢廊坊的时候,佟佳氏芪珍就站在院子里,悠闲地修剪那些花木。
听见脚步声,她尚未抬头,就先淡淡地开了口。
&ldo;皇太后去了么?&rdo;
景宁一愣,半晌,抿唇苦笑:&ldo;原来太妃娘娘也知道了……&rdo;
佟佳氏芪珍低着头,一边将多余的花枝折断,一边轻轻笑道:&ldo;不过就是个意旨,她却弄得满城风雨,唯恐人家不知道似的。哀家又不是老糊涂,怎么会没听说呢!&rdo;
景宁轻轻扯唇,牵起一抹苦笑。
宫中的女人是冤家,但也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旁观者清的东西,当局者总是弥足深陷,可就算是作壁上观,可这冷眼中又充斥了多少兔死狐悲的无可奈何。
佟佳?芪珍看她叹气,哼了一声,&ldo;别怪我这个老人家说风凉话,这宫里头,谁能保得住谁,谁又是真心想保住谁呢?更何况你已经自顾不暇了,怎么还有闲情去管别人!&rdo;
这话是事实。景宁又叹:&ldo;与娘娘想比,贱妾实在是庸人自扰了。&rdo;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现在就算想管,恐怕也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了。佟太妃说的对,现下,安身立命才是关键。
&ldo;上一次,哀家与你说容你考虑,你今日来,可是想好了?&rdo;佟佳氏芪珍望着身前的花木,目光辽远。
景宁轻轻点头。
一入宫门身不由己,她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