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湘也站了起来,“是不是风大了?倒是我思虑不周了,来人,扯风帘子”。
苏凰歌咽下点心,不好意思开口,“夫人不必麻烦了,我,有些,怕水——”
苏云湘一愣,“妹妹是江南人,竟然怕水?”
苏凰歌勉强一笑,“这不,巴巴嫁到北方来了么?”
苏云湘还要再说,未朝华站了起来,“既然夫人怕水,换个地方就是”。
江流小声抱怨,“暖暖你怕水都不告诉我!”
“我还怕疼来着,要不要也告诉你?”
苏凰歌将“告诉”两字咬的很重,江流却没有听出苏凰歌的潜台词,“那怎么一样?没人敢伤你,可到处都能碰到水!”
苏凰歌无奈一笑,未朝华突然就觉得苏凰歌的日子水深火热。
几人换到一个凉亭中,小龙凤胎也过来了,苏凰歌和苏云湘逗着一对孩子玩,江流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苏凰歌逗孩子,看着看着突然发觉不对劲了,“暖暖,温晴眼睛好像你”。
苏云湘本就和苏凰歌长了一对几乎一模一样的凤眼,只不过苏云湘眼睛稍微大一点,便显得端庄秀丽,苏凰歌眼睛稍微细长一点,便显得水清妩媚,特别是今天她为了防止别人看出端倪,特意又将眼睛画的细长了一点,不想这么一来竟和综合了苏云湘和未朝华眼睛优点的未温晴像了个十成十。
苏凰歌心下暗惊,反应却极快,“所以说是缘分么,不然夫君怎的特特选了温晴给我们压床?”
同时不动声色看了未朝华一眼,未朝华开口,“乍一看是有些像,可细看又不像了,温晴像我,小眼睛,长大了定然是个丑姑娘”。
小姑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几人连忙去哄,眼睛像的话题安然转移。
虽然有两个小插曲,这一天还算是愉快的过去了,江流夫妇告辞后,未朝华吩咐不准将眼睛像的话往外传后也出了门,目的地是几步之遥的曲逆侯府。
苏少傅如今兼任吏部尚书,自然今非昔比,未朝华在曲逆侯府睡了一觉,吃了晚饭,又睡了一觉,才终于等到载月而归的苏尚书。
苏尚书自从走马上任,忙的颠起来后,气色反倒越来越好了,见了守株待兔的未朝华心情很好的打趣道,“本官只当有美侯归,不想此美美则美矣,却怎么瞧都不对劲”。
未朝华突然就有点不忍心,默了默才道,“你知不知道太后娘娘怕水?”
“怕水?”苏荇一愣,“怎么可能?凰歌自小就会水,先帝宠她,特意在来仪宫挖了个池子让她游水,直到凰歌八岁先帝崩逝后,才不再下水了”。
未朝华皱眉,“今天她来我府上做客,云湘将她引到荷花池中的凉亭中,她说她怕水,我看她双唇雪白,倒是不像说假话”。
“荷花池——”苏荇心中一动,脱口道,“凰歌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填了来仪宫的荷花池”。
未朝华神色玩味起来,“说起来,太后娘娘去了一趟靖国侯府,靖国侯府就填了荷花池”。
苏荇默了默,“所以说,她怕的不是水,是荷花池——”
“不会,”未朝华摇头,“我曾见过太后娘娘陪江流游丽水河,当时丽水河中荷花正盛,也没见太后娘娘有异样”。
苏荇沉吟,未朝华却忽地想到,“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我府上的荷花池中还种了菱角”。
苏荇也想了起来,“不错,当年来仪宫中的荷花池中也有菱角”。
“这世上怕水的人大多是因为曾经落过水,太后娘娘怕荷花池,难道是因为掉下过有菱角的池子?”
苏荇默然半晌,才涩然开口,“凰歌虽然聪慧,说话却很晚,我记得是她四岁那年,四岁,一般孩子都能说的头头是道了,她却一个字都不会说,先皇只怕她是哑巴,太医看了又说没问题,只说是说话迟,就在先皇怀疑凰歌有点傻时,凰歌开口了,说的是舅舅——先皇听说了很是欢喜的到了来仪宫哄她叫皇上,那时候也跟现在差不多时间,先皇哄了半天,凰歌终于开口叫了皇上,下一句话就是指着远处的荷花池说,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