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凰歌弯了弯眸子,“好吧,卿说的有道理,其实有时候我也是信的,要不是大凤真的是气数未尽,我出生时又怎会出了那么一大场闹剧?”
“对于太后娘娘来说是闹剧,对于他人来说却不是”。
唧唧挣扎着要去啄未朝华手中的扇子,被苏凰歌按着,脖子实在没法子伸那么长,唧唧叫了起来,苏凰歌笑道,“你真是什么神凤就开口说话,求抚远将军把扇子借你玩玩啊”。
未朝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顿感唧唧叫的声音哀怨起来,一时倒有些好笑,将折扇往前送了送,唧唧一口咬住折扇下坠的络子,使劲往自己这边拽,苏凰歌好笑按按它的头,“你倒是好记性,还记得这个络子,打量着抢回来是吧?”
“这个络子是它的?”
“那倒不是,这小东西护家的很,只要是我的东西,除了给它和小舅舅,给谁都不行,上次硬是追着维之在醉红妆跑了几个来回,非要抢回我给他打的平安结才算完”。
未朝华低头看了看笼着夜明珠的络子,这些女儿家摆弄的饰物,他不清楚。只能看出这个络子和那个彩球的平安结一般细致而紧密,说明打这个络子的主人不但心灵手巧,也有着不输男子的手劲——
“看什么?觉得哀家打不出这样的络子?”
“不是——”
“卿这把扇子也不能用了——”
苏凰歌话还没说完,未朝华下意识将扇子往回收了收,苏凰歌笑了,“看来卿很喜欢这个扇子啊,算了,唧唧乖,送出去的东西咱不许往回拿啊!”
唧唧大声叫了起来,努力扑腾着翅膀想要挣脱苏凰歌的怀抱。苏凰歌一边安抚着它。一边对未朝华道,“帮我拿碟果子来”。
事实证明,真英雄是绝对不会被区区几碟点心收买的,眼看自己的爱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苏凰歌也无奈了。“未卿。你便将那个络子给唧唧吧,改日哀家再送你个更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未朝华自然不好跟只鸟一般计较。只好解下扇坠递了过去,唧唧伸出爪子抓住,同时闪电般衔走苏凰歌手中的果子——
苏凰歌,“……”
未朝华,“……”
苏凰歌无奈放下它,让它自己蹦跶个欢实,“未卿,你说它是不是真的和我们一样,什么都懂,就是说不出来?”
未朝华,“……”
其实,他更倾向于认为唧唧同学不过就是只狡猾的鸟!
苏凰歌向来很守信用,当天下午就派人送去十个扇坠子,苏云湘奇怪道,“娘娘怎么突然想起赐扇坠子?”
未朝华已将被自己掰断的扇子送去修了,手中空荡荡的觉得很是不得味,闻言淡淡道,“神凤喜欢我的扇坠子,我随手解下了,娘娘大约是不过意”。
苏云湘注意力转移,“你见到神凤殿下了?神凤长什么样子?”
“很好看——”一如木盒中一溜排开的扇坠,个个精美别致,却没有一个有之前苏凰歌亲手所打的那种紧密。
“是怎么好看的?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画里面的凤凰长的一样?”
未朝华一挥手,木盒啪地合上,“扔了!”
苏云湘看着他拂袖而去的身影,巨大的无力感再度涌上心头,他与她似乎从未生活在一个世界中,他的喜怒哀乐,她从来都无权参与……
正如之前所说,经历的多了,很多东西苏凰歌都不再那般看重,未朝华明确的表达出自己不愿去黄河的意愿,苏凰歌虽然不大赞同,但也没有勉强,这是一场她与小皇帝之间的博弈,无论谁输谁赢,她都不想因为小皇帝寒了一个真心为她的臣子之心。
小皇帝想怎么热情款待云端,她不管,她只将负责接待西楚使者的礼部侍郎方重换成了个从四品的礼部官员——江染。
江染向来七窍玲珑,对太后娘娘临阵换将的意图透儿亮,秉着“冰冰”有礼的基本原则,一双明亮的眼睛时时刻刻盯着西楚一众人等,只等逮住机会一举拿下,从此平步青云。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滋味自然不好受,云端却视若无睹,每天优哉游哉在长安城晃荡,师父说的对,等你拥有了无上的权利,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此次出使大凤,其实完全是西楚皇帝那个苏荇控想求一些苏荇的墨宝和随身物品以寄托仰慕之情,云端不动声色的给江染吃了几个小苦头,也回味了一遍长安的风光人情,开始频繁的登门拜访苏荇。
苏荇其实对苏凰歌将云端视为对手颇是不以为然,因为苏云湘的关系,他对云端也算得上熟悉,这个姑娘没有长安贵族小姐的娇气与浮华,更没什么坏心眼,为人也是颇为爽快义气,这样一个姑娘就算是成了西楚的天女也不会对大凤有什么威胁,相反,他认为就算西楚的皇帝要东侵大凤,以云端的性子,也会竭力阻止。
所以苏荇很是友好的接待了云端,力图用自己的人格魅力给云端洗脑,好为两国和平做出贡献。
两厢愉快下,我们的江染同学也终于钻到了云五小姐的空子,因此这天抓住机会就似笑非笑瞟了某美少年一眼,“阁下容貌倒是颇似天女的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