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太子含在口中的手指头拉了出来,替他擦去口水,睨了一眼陆晏,“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陆晏下意识的伸手挡在胸前,道:“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怎么,摄政王这都要管?”
李洵不以为意,将怀中的娃娃递给身旁的疤脸侍卫,然后掏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干净手指,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蠕动的东西,附在他耳边道:“从小到大,你为何总是不肯叫我一声舅舅呢?”
陆晏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吗?”
只一句话,李洵便变了脸,牙齿恨得牙痒痒。
“来人,御史大夫陆晏夜会罪犯五皇子李域,意图谋反,即可关进大牢!”
他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本王说的不对,是五皇子李域意图谋反,证据确凿,立刻抄家,关键大牢!”
折磨一个人,哪里比得上折磨他的亲人,爱人来的有意思。
陆晏看着火光中的那张疯狂的面容,恨得压根痒痒,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将他拎了起来。
他咬牙问道:“你做这些,究竟图什么?”
李洵看着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乐不可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图什么?
什么也不图。
他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活在地狱里实在太寂寞了,想找些人作伴。
一直躲在陆晏怀里的姜阮生怕他激怒了眼前的疯子,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静下来。
陆晏终于抽回了神智,收回了手,看着举着火把闯入宁王府的羽林郎,眼睛翻红,掌心被扣出血来。
李洵像是心里得到了极大的安慰,终于不再理他,抱着太子离开了宁王府。
次日,蛰伏了近三年的陆晏开始联合朝中,早就不满李洵肆意杀人,不顾民生疾苦的大臣不断的谏议,以宁王无辜为由,不断的上奏,要求摄政王撤掉宁王府的守兵,重审此案,以还宁王清白,也让真正的凶手绳之于法。
这本就是个死局,人人都知道谁是凶手,可人人无法逮捕凶手。
可有些事情,总是需要去做。
这些像是无用的,徒劳的,写在奏折上,一笔一画,如同雪花片一样飞向宣德殿,摄政王的案头,然后被他一把大火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