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孩子,今天带你来这儿,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顾远侧过身,墓碑人女人的面容也更加清晰的映入苏嫣眼帘。
但他的话却更加沉重,让苏嫣心惊。
“其实二十年前,安安她母亲也去过香镇一趟,当时我们出资捐款了一个远山小学,那天是七夕,出事的前一秒,她还在跟我打电话,她说外国人的情人节没有意思,还是自己老祖宗传下来的节日好,七夕七夕,这个名字本来就好听……”
七夕七夕——这几个字突然如大山一般,压在苏嫣的心底。
小时候的夏天,热的出奇。
阿婆经常在外面撑一个凉席,两人躺上面看星星看月亮,阿婆指给她看牵牛织女星,还说:“我们七七的生日又快到了呦,到时候阿婆给你做长寿面。”
原是阿婆七夕那天在路边捡到她,才当做她的生日,取的小名也叫七七。
她喉咙酸涩,突然说不出话来。
墓碑上的女人,隔空朝她笑的潋滟,可她心里,却凉到彻骨。
寒风萧瑟,吹乱了苏嫣的头发,雪落无声,整座山脉和墓园安安静静,却都覆上了一层白色。
纷飞的雪,刮着人的脸飘落,沾在苏嫣的睫毛上,鼻梁上,唇上。
没等顾远那句话出口,苏嫣先行转身。
“安安——”
她走的极快,不一会儿地上便踩出了一趟脚印,单薄的背影满是倔强。
无论顾远怎么喊,也没回头。
从墓园到出口的这段路,苏嫣也不知道她怎么走出来的。
手是凉的,心是凉的,大脑也无法思考。
顾远的话一遍遍回旋,“姜宁,她曾经也去过香镇。”
“我们有一个女儿,给她取名叫安安。”
“那天是七夕,当时她还在跟我打电话。”
……
雪下得大,厚度都快10厘米了。
苏嫣的背影,在山脚下显的那么孤单又无助。
她没哭,只是觉得大脑死机,无法运转。
脚下一时没注意,高跟细踩上积雪盖住的石子,身影一个踉跄,双腿不受控制的软下去,势必要摔个狗啃泥。
和地面接触的前一秒,她的身体忽然悬空,落入一个怀抱。
男人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怀抱很暖,苏嫣抬头看他,瞧见来人时,她把头更深的埋在他怀里,双手拥住他腰身。
程时瑾朝正前方望过去,朝对方点头之后,带苏嫣离开。
回去的一路上,苏嫣不说话,一直一个动作维持着。
程时瑾怕她感冒,车里开的暖气很足,也一直分神看她。
一个小时后,到达天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