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那侍从接了茶了,啜饮了一口,又走近了些,细细打量扶桑,“你是神医的故人?”
扶桑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故人?”
楚嫣然抬眼瞧了瞧扶桑,像是看清她眼里的疑惑,又觉用词有些不当,到底没忍住道,“你们近来相处甚密,我道你是神医的朋友?”
扶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无忧帮助过我几次,我不过是有求于她罢了。”
楚嫣然犹自不信,蹙着眉头道,“既是这样,那你不谢于她,何故要拖累于她。”
扶桑不知她此言是为何意,但想着她与那头的关系,便冷笑道,“公主殿下所言甚是,我这等不入流的人物,还是不要拖累了恩人好。”
楚嫣然一听她这么一说,两眼放出光来,“你当真明白我的意思?”
扶桑点了点头,“我本就是俗物,公主殿下是有天大的本事,可否予我一辆马匹黄金百两。”
楚嫣然一听她这么一说,面上便有些嫌弃,只着人帮扶桑安排了下去。
扶桑看着她一会儿,忽而道,“苏信之是怎么死的?”
楚嫣然看了看扶桑,难掩悲恸之色道,“表哥遭奸人所害,才会遭受这般极刑。”
扶桑道她知晓是何人所为,她本也不是这般多管闲事之人,实在是苏信之那日又是要讨她一命又是不放过的样子着实有些骇然,只听楚嫣然道,“这事已让刑部去查了,若是知晓是何人所为,必要叫他血债血偿。”
扶桑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楚嫣然见她面色有些疲惫,便吩咐了人来送她出宫去了。
扶桑出门之时见着那位内侍,他换了官服来,轻轻低声道,“阿卿姑娘,夜里寒,披上吧。”
他递了一件坎肩予扶桑,扶桑不曾想他竟这般心细,不觉有些怪异,扶桑疑惑地看了看他,不解道,“你的手比姑娘家还小。”
他脸上笑意淡淡,并不觉得扶桑有多唐突,“奴家自小贫寒,身子较常人弱了些,才进宫做了内侍”
扶桑点了点头,便钻入轿内,走了一会儿,他着人将轿子放下,扶桑下了轿来,见他提了灯笼过来道,“阿卿姑娘,夜路有些深,可仔细些。”扶桑笑着接了过去,“那便多谢公公吉言了。”
他那哪里吉言,分明是骇人,扶桑现下正处在四面楚歌的困境里,可惜她初时以为是人,但显然不是,一股妖风直窜过来,那蒙了面来的可是个妖物,但见她形体纤细,步伐矫健,扶桑不禁有些好奇她要将自己置之何地,却见那人幻了长鞭便甩在扶桑身上,扶桑一时不防,肩上立刻破开了口子,扶桑寻思着右手是个好空挡,立时便拿了长剑挑了开,那人又甩了长鞭过来,扶桑一时大意,加上肩上又受了伤来,便处于下风,那人作势要绑了扶桑,却见横空出了一个老妇人来道,“小娘子,原来你在这儿啊。”扶桑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那老妇人一手扶着拐杖,颤巍巍地来到扶桑的身边,也不知她做了何事,只见她虚化了一个光圈,那人眯了眼来,一瞬,便见不着人影。那执了长鞭的女子低首看了一会,便摆了手,遁身而去。
“主上,这鞭子上有毒。”扶桑隐隐间便瞧见了羲和一张脸,羲和见她软弱无力的躺在那儿眉眼间隐隐有些怒气。
“叫仲离来。”羲和拿了杯盏里的水冲洗了伤口,又将她衣料拨了去,扶桑微微皱了皱眉头,动作间有些抗拒,羲和只好耐下心来道,“换件干爽的衣裳,听话。”又拿了巾子来细细擦着扶桑额头上的汗珠,“别怕,阿卿。”扶桑忍着疼,有些怪异地扯着笑,不一会儿便昏死了过去。
仲离奔了近五里地才来了此处,顾不得腰酸腿疼,见着床榻上的女子又不禁皱了皱眉,
羲和在他还未进门时,便拉着他急切问道,“她怎么样?”仲离觑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我都没看呢。”
羲和一脸不悦道,“那你倒是快些”
仲离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又不敢显,只好苦了自己。
“死不了。“她提笔写了几味药,又拿了药粉撒了伤口,替她包扎了几下,羲和见此才放下心来,“总是受了些皮外伤,瞧把你急得。”
羲和又是体贴地替她盖了毯子道,“陵绮,可有瞧见是什么人?”
那方才的老妇人,已幻化成一妙龄少女,扎着两股羊角辫,那模样像是年画里的娃娃,陵绮低下头来道,“瞧着像是祁山的术法,那女子尤善使鞭,大约是幽族之人。”
仲离倒先接过话道,“那他们捉这小丫头做什么?”
羲和皱了皱眉道,“她今日去了哪里?”
陵绮略一回想下,便乖巧道,“夫人今日进了宫去,出来之后,便遇了险。”
羲和眉目一沉,“我原以为他多少应该收敛些。”
仲离扬了扬眉,不解道,“你打算怎么办?”
羲和一脸阴沉道,“他敢伤我的人,我便要叫他有去无回。”
扶桑恍惚间只觉置身于云雾里,不由自主迤逦前行,但见桃花纷落,鸟语频闻,细视之,便见一小仙童奔至前来,扶桑一路尾随而去,便见朱栏曲折,池亭缭绕,花木参差,不一会儿,又觉云雾缭绕,再待寻时,已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上仙,你看我写的如何?”扶桑远远便瞧见旁有人声响起,一时好奇,便寻了过去,隔远些便瞧见方才那小仙童于一石桌上伏案疾书,一脸笑靥盈盈,扶桑大约觉得自己有些眼花,待要再细看时,便瞧见了那旁的人半截青丝垂地,侧过身来,勾起宠溺的笑意,扶桑待要再走近些时,却见眼前景物一瞬便幻化为虚无,扶桑一下子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