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想要知道这青莲楼的第一美人是何摸样,岂不简单。”
扶桑侧过身,同辛然耳语了一番,两人便隐退了身去。
“阿卿,这样可行吗?”辛然说这话时,两人便已来到了柳萋萋的屋内。
“如何不行,你不是心心念念那个柳萋萋的模样吗,现下瞧仔细了,也省你回去念叨。”扶桑轻轻压低了声音,便飞上了屋檐,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窥看着。
只见不远处红衣女子轻推开门扉,徐徐地坐落在铜镜前,一双美目似忧似喜,那朱砂点缀上的红唇凄然美艳。
“确实是个美人,不过还是及不上家主大人。”辛然压低了声音。
扶桑嘴角抽了抽。
这厢那苏公子已尾随而至,见着柳萋萋的面容忍不住有些惊讶,但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白衣女子巧笑倩兮的模样。
“听闻苏公子对琴艺颇有研究,小女不才,斗胆献艺一曲。”她这厢话毕,便起身坐在古琴前,弹唱起来,曲调悠扬婉转,似是深闺少女的爱慕之心,那红衣女子却也是惊才绝艳,她的媚不同于月娘,似渗入骨肉的媚姿,那双眼像极了会勾魂的妖女。
那苏公子有如此美色在前,更是这余音袅绕难免也有了几分醉意。那柳姑娘见此,便噙着笑意,转眼便至苏信之跟前,一双手勾着他的脖颈,那染着蔻丹的素手,缓缓拂过青筋。
“遭了,他要有危险了。”扶桑飘然而至,那苏公子还在怔神间,便被打昏了过去。
“姑娘坏我好事,难道不知妖族规矩?”说话间,柳萋萋已幻化出真身,原来是九尾妖狐,细看时,只有八尾。
“柳姑娘,杀人可是不对的。”扶桑瞧了眼她似笑非笑的眼神。辛然这厢也落下地来,护在扶桑身前,咬牙切齿道,“大胆狐妖,你休要伤害阿卿。”
那红衣女子掌风已然落下,扶桑侧过身来,软剑已幻化出鞘,她倾身而至,亏得辛然拖了她后退,扶桑才得了空隙,直取她门面,可惜竟被她硬生生躲过,剑上染了血迹,愈发妖冶。那红衣女子瞧了眼窗外,一溜烟便不见身影。辛然欲待追上去,便听扶桑道,“这人厉害的紧,还是不追吧。”
“阿卿你受伤了?”辛然瞧那血迹,有些渗得慌。
“这不是我的血。”扶桑垂首看了看剑上的血迹,只沉了沉眸。
第3章第3章
青莲楼的第三层阁楼,是从未对外开放的,外人只道这是青莲楼神秘之处,却不晓得里面机关四伏。月娘缓缓上了阶梯,末了,似又想到什么,轻笑出声。她轻轻推开暗处的玄关,抬脚往里头踱步而去,满室檀香,散着幽光的夜明珠,那人于光影之间伸出一双指骨分明的手,慢慢捻着,那珠子便碎成满地的光屑,衬得那张脸愈发诡谲与苍白。
“主上,她逃了。”月娘声线里带着些丝甜腻,忽而有一双手轻轻带她入怀,冷香浮动。那人轻轻拂过她鬓角处开得极艳的杜鹃花,眼底阴翳一片。
“那月娘觉得她能逃哪去呢?”她忽然低首轻嗅,眉眼如彻骨寒霜般,月娘从未见她如此神色,心下有些心惊。末了,只听她在耳边喃喃道,“逃不了的,她哪都去不了。”
月娘轻轻抚过她那有些消瘦的下颌,有些心疼道,“你身子还没好,却总是为她操心,月娘可真是羡慕她。”
那人轻轻执过她的手,在那柔弱无骨的手心轻轻一捻,“她总是不乖,还是你比较贴心。”
月娘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忽而又想到,“主上可莫要胡说了,被萋萋这丫头听见,她又得找我不是了。”
那人神色间忽而有些落寞,“找人打发了她吧。”
“只怕她不依,这姑娘倔得很。”月娘忽而轻轻推开她,见她神色坚定,无半点妥协,只一脸无奈道,“谁让主上近给我惹桃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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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打晕了辛然,便连夜从青莲楼逃了出来。晨缕的阳光让人微微眯了眯眼,扶桑顿觉神情气爽,连空气里都散着清香。她心下计算着得空去夷山拜访下族里的人,不过现下还是游玩戏耍最为打紧。她本就是随性的人,被圈养久了难免像脱缰的野马。
花街上的商贩已堆砌起今日要起价的物什,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有吆喝声传来,不绝于耳,扶桑停留于一商贩前,想了想便掏出怀里的玉簪,笑道,“这簪子有些旧了,烦请师傅帮忙打磨打磨。”
“姑娘这玉簪成品不是很好,不过倒是块好玉。”那老师傅眯了眯眼,打量着。
“便是通灵宝玉了,可惜就是样子丑了些。”扶桑说完还有些略带嫌弃。
那老头却笑了笑,“那姑娘还不是宝贝的紧,可是心上人送的?”
扶桑摸了摸鼻,只一脸茫然道,“倒也不是。只是它一直与我一处,多少有了感情”
那老头见她沉思于往事,眉目似有些凄凉,只道又是些痴男怨女,便着手打磨起玉簪来。
“阿卿姑娘”扶桑正沉浸于自己回忆时,便听见有人这般唤她。她皱眉打量着眼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那人似瞧见她疑惑的神色,只道她是忘了,忙作揖道,“在下苏信之。”
扶桑见着他眉眼里的痴缠,只蹙着眉头,“我知道。”
苏信之显然有些欣喜,手心有些微潮,斟酌着措辞道,“上回见了阿卿姑娘便想着若有机会便同姑娘多说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