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对了…”关如葭兴致满满补充,“还有第四步,等到他们关系差不多恶化,第三者第四者就可以趁虚而入…然后误会再深、芥蒂更多,恶性循环不得不使他们不由自主地走向小三小四。最后悲伤结局,悲剧小说里都这个路数。”
“牛逼啊,不愧是恶度女配。”万初尧啧啧两声,举杯调侃。
关如葭眨了眨眼,似不介意,碰杯反击,“cheers,我的悲情男二号。”
杯子铮一声碰撞,万初尧一口饮尽杯中酒,而有一些心伤,大概只有在咽下杯中酒的瞬间,才会露出马脚。
世纪大厦窗外是北京深沉的夜,玻璃透光反射着每个人不同的脸。人们的心思多多少少反应在脸上,会在某一时刻忘记伪装。
而倘若是周灵也面对何文叙的时候,有一面镜子冷不防放在自己的面前,她想,她应该会在那面镜子上看到赤裸裸的眷恋、怜爱以及……欲望。
周灵也有史以来第一次反思自己对何文叙的感情是不是相当之不纯粹。而心里另一个小人却纠正她:纯粹的,你纯粹就是觊觎他美好的肉体。
哪怕常年健身,何文叙的身材却长得克制,属于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标准类型。周灵也悄悄评判过,何文肌肉形状最好看的地方是胳膊、是胸、还有腹肌,以及两条往下延伸的人鱼线。他单手可以揽住自己的腰,不是那么费力就能将自己圈起。他认真想问题的时候,嘴巴紧紧闭着,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唇会随着呼吸有规律的抿紧,然后又松开。他皮肤白,身上硬,可吻却软。
而生活方式也规律到要死,饮食清淡,只喝温水,哪怕熬夜也不喝咖啡。她突然理解了关如葭曾经为何早起贪黑给他炖汤,大概就是:面对一个规规律律生活而又不近女色的肉身菩萨,女人总忍不住施以母爱、朝拜或者别的什么贡品,求他渡渡自己。
“色情!”王艾米这么吐槽她,又问:“那他知道你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些黄色废料么?”
周灵也很遗憾,“我们家小何纯情地很,现在想得光是怎么走心。”
“久旷之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王艾米不信。
“每天举铁3000下,大概已经消耗完多余的精力。”
“噢宝贝。”王艾米叹气,“你该没收了那些烂器材。”
小何当然还有别的精力,热恋中的男人恨不得24小时将眼睛黏在她的身上,晚上送她回家,迟迟不愿离去,晚安说了三遍,脚却一动不动半步,周灵也开玩笑问:“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何文叙揪她脸打趣:“你不怕我乱来?”
周灵也满脑袋呼啸的是:乱来就好!老娘也想马上睡了你。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何文叙便搂住她的腰,深吸一口气在她耳边郑重说:“灵也,虽然有些事我、我特别想做,但我不舍得对你仓促。我希望那一天是特别,又独一无二的。晚安,我真的走了,记得梦到我。”
热乎乎的话喷进她的耳朵里,心要融化,她手足无措,第一次觉得何文叙的声音也可以杀人,甚至在何文叙走了两步之外,仍拽着他衣服。
他笑得无奈,折身吻她,问你怎么了啊。
周灵也抬了眸子看他,脱口而出一句:“何文叙,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那是因为你值得。”他很认真看着她。楼道里的灯光,也不及他的眼睛明亮。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海王栽在了二十多岁处女的手里。或许回收滥情的法宝从来不是套路,而是纯情,以及那颗不夹带任何伪装的真心。
而何文叙的纯情当然不止于此,他满心欢喜地谈起他人生中第一场恋爱的方式包括:买来了一张海报大小的贴图,挂在客厅里。
贴图上明晃晃的几个字:“情侣间必做的100件事。”海报两层,分成一百格,每个格子封面上写着情侣之间应该做的100件小事,而做完了一件,就揭开一格,露出封面下的彩色图片,算是打卡完成。
周灵也看到这张海报时目瞪口呆——这是他们上大学时候新出的产品,大学时的台湾交换生男朋友,也兴致满满搞过一模一样的玩意儿。当然两个人还没揭开二十格,交换生男朋友就结束课业,回到宝岛。剩下的未做之事不了了之,而情侣们之间也流行起了新花样,于是她甚至懒得撕开看一看里面写了什么,就迅速投入进下一段恋情。
而过了四五年,这海报的花样还是没变,周灵也将脑袋凑到墙前读了几个:“一起荡秋千?”“一起扮演对方一天?”“一起放生?”“一起减肥?”几分嫌弃吐槽:“时代还没进步呢?还是这些老套路啊?”
何文叙牵着她的手紧了紧,一脸不经意转过头看着她:“哦?以前玩过这个?”
周灵也这才发现遇到了送命题,讪讪笑了两声,语焉不详:“上大学时候,好多幼稚的男生都喜欢买这个,还挺流行的。”
他只是看着她,动了动眉毛,忍住没有细问,只是走到她身后,圈着她的腰,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低头问了一句:
“那你不会嫌我幼稚吧?”
“你本来就幼稚。”周灵也笑。
顿了顿,何文叙解释起来:“大二时候室友买了一个。和他女朋友一起,将所有事情都做了一遍,然后毕业之后他们就结婚了。我当时羡慕要死,就对自己说,如果哪天恋爱了,我也要买一副,和她把这一百件事情做完了,就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