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后来没有揭穿。首先,我发现的时候,万初尧和关如葭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那时候立刻揭穿,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还不如让他们留下来把这出戏演完,兢兢业业替我们再多赚两个月钱?其次,我们也需要时间准备反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件事怕打草惊蛇,肯定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谁都没有说。”
这番话听起来有理有据,但大师还是疑惑:“不和我们说可以啊,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老大说?”
周灵也抿了抿嘴,沉默了,过了会儿,看向何文叙:“你想听实话?”
何文叙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的答案里。再一次因为她几句话而心慌意乱,这会儿她的目光又投向自己,像是猎人黑洞洞的枪口,麻醉药,对他的心开火。
直觉告诉他不要听,可大师嘴却快,“快说啊!”
“因为我舍不得啊。”周灵也咬了咬嘴唇,几分不自在开口。
哈?
见一屋子人满脸问号看向自己,周灵也咳了声,解释:“我之前试着提醒你们老大无敌芭芭糖的事情,结果发现他其实不是特别在意。我就想着,这些烦心事还是我自己处理就行。我舍不得他劳心劳力。而且,那时候每天看到他,脑子里想的全是别的事情…就…”
这话越说声音越小,只留下一片遐思。一屋子的单身狗满嘴是粮,啧啧两声,甚至直接改口:“嫂子,你简直是宠夫狂人啊!!”
而下一秒,忍无可忍的何文叙,不再管周围人脸色,死沉着脸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将周灵也拽出了直播间。
砰一声,大门在身后关上。
何文叙像是气急,欺身将周灵也抵在墙上,可方才贴近,又猛地弹开,向后走了两步,深吸几口气,才开口:“周灵也,你至于么?你这样有意思?”
周灵也难得见何文叙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手腕差点被他拽疼。以往吃醋只生闷气,没想到分手了还解锁出新的暴走形态。
她一脸平静,揉揉手腕看向他:“你要是不想相信,就一个字不要相信好了。”
大概第一次被人在大庭广众下这么调戏,更可能是因为调戏自己的人是她,五味杂陈。走道上的凉风吹了会儿,耳根上的红晕褪去,何文叙总算略微冷静下来,恢复了分手专用的面具脸,看着她:“我只信我之前感受到的和看到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如果还想继续合作,我们之前的过去麻烦你不要再提,恢复单纯的合作关系,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知道这女人凡事以事业为重,搞钱第一。难得他松口提了继续直播的事情,果然见周灵也顺从点了点头,“好好好。既然以后要合作。我保证我不会指名道姓调戏你!放心就好!”
还真就……见钱眼开。
他莫名有点失落?
接着,就见这个女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埋头专心翻了一会儿,递到自己面前:是一张照片。周灵也说到做到,即刻不谈风月,一脸认真对自己接着捋事业线,“你看这张图,上面有提到无敌芭芭糖。如果我们想的话,还是可以凭借这张证据,再把无敌芭芭糖挖回来的。”
照片里拍摄的,是万初尧的锁屏界面,画面上正巧弹出关如葭的好几条微信信息。而之所以拍下照片,纯属机缘巧合:是当初唐川被王艾米灌醉,她与万初尧去帮忙的那个大半夜,她正在与何文叙打电话时,忽然听见万初尧手机振动。她从他的衣袋里摸出手机——秘密暴露,第一反应是眼疾手快拍了照片。
大概是心里的法律意识,让她凡事第一瞬间保留证据。
而此刻,何文叙低头看着手机照片不知道想些什么,半晌开口:“凌晨三点?”扯扯嘴角:“你那时候和万初尧在一起?”
“唔。准确地说,我是和他的手机在一起。他手机不在身边,正好被我拍了照。”周灵也睁大眼睛,一脸诚恳解释,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弯弯,轻了语调问他:
“不过,你知道我那时候在做什么吗?”
何文叙噎几秒,只是将手机递还给周灵也,用沉默表示他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感兴趣。她却不着急拿回,只是垫着脚尖,凑到何文叙的耳朵边悄悄说了一句:
“我那时候啊,在和我朝思暮想的男人,打电话。”
她的声音甜丝丝的,任性钻进自己的耳朵里,像调了蜜。发了誓不指名道姓,那就旁敲侧击,而距离太近,体温相撞,哪怕01c的温差,都让身体忍不住异性相吸。
何文叙看着周灵也,见她踮起的脚尖又轻盈落下,她抬起的眸子仿佛一面水汪汪的镜子,倒映着自己面具一般的脸,目光下落在她殷红的嘴上——两片小小的唇瓣,他知道它们有多么巧舌如簧,时刻在试图蛊惑人心。过了会儿,何文叙才将视线从她的唇上移开,轻声吐出一句:“无聊。”
冷漠而没有表情。
撩拨失败。
话也伤人,周灵也沮丧撅了噘嘴,没精打采从他手里抽回手机转身就走——没事,大不了下次再撩。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道,何文叙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走廊安静地只能听见自己心跳。恰巧大师从门缝里钻出脑袋,瞥了一眼何文叙,扯开鸭子嗓门大惊小怪起来:
“老大,你脸怎么又红了?上火了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