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对顾翌安莫名有些打怵,电话接通,这边还没发话,赵东已经在电话那头起立站直了:“顾、顾师兄?你找我有事啊?”
顾翌安“嗯”了声,低声问:“俞锐跟你在一块儿吗?”
“我锐?”赵东更懵了,“没有啊,他不早回北城了吗?”
“回北城?”顾翌安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赵东摸着脑门说:“不是说俞院长生病出院了吗,锐他早一个多星期前就回去了。”
“俞院长住院?”顾翌安脑子空白了一瞬。
赵东大着嗓门儿“啊”了声。
嘴角下压,手绳塞进裤兜,顾翌安沉吟片刻,没出声。
俞泽平住院这么大的事,连赵东都知道,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对此却一无所知,顾翌安当下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他问赵东俞院长病情如何,赵东只说不清楚,反正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了。
顾翌安细细想了想,那会儿他不是没联系过俞锐,他打了无数次电话,也发了很多消息,可俞锐只说在忙,别的一个字也没透露。
思及此,顾翌安眉心越皱越紧。
偏偏另一头,赵东还不知死活地嘀咕补了一句:“不是,锐他没跟你说吗?不可能啊,这么大的事,他不应该啊?”
是不应该,如果俞泽平只是简单的生病住院,俞锐不会匆忙跑回去也不可能瞒他。
可如果病情很严重,俞锐瞒着他——
赵东不清楚俞泽平的情况,想不通原因,顾翌安却不会不懂。
挂断电话,顾翌安沉默地站在原地。
他已经不期望俞锐能告诉他实情,也不相信俞锐会跟他实话,只能匆忙请假往回赶。
小镇离机场太远,顾翌安上午出发,路上连倒两趟大巴,坐了近六小时大巴才到西宁。
好不容易赶到机场,广播又通知因雷雨天气影响,前往北城的航班延误登机,起飞时间暂时不定。
等在候机大厅时,顾翌安想起苏晏并没有随队参加医援,还在医院实习,于是打过去试图询问俞泽平情况如何。
道明来意后,苏晏跟他说:“俞院长的情况有些复杂,病毒性感染外加高热不止,入院后一直住在重症监护室里,人到现在也没醒。”
“检查结果呢?病因是什么?”顾翌安沉敛语气问。
那边明显一顿,像是有些犹豫,片刻后,苏晏叹息一声,说:“肝癌,中晚期。”
之后的半分钟里,电话两头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