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宋凌心里冷笑,那你就敢讹我呗,还讹了不止一次。
冯楚英意味深长地看了宋凌一眼:“没关系的,武安侯心系百姓,你在泸州城里没有听过有关他的话本子吗?”
白素莲纠结道:“那倒是有,但那——”
“都一样,反正都是编排,有什么区别,武安侯是天下人的战神,不会介意这些小事的。”
白素莲咬着手腕想了好一会儿,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恍然。
好半晌,终于一拍手:“有道理!武安侯肯定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我这就去试试!今年咱们郁水县能不能有过冬的余粮就靠武安侯大人了!”
她说着便打算出去找人安排事情。
从昨夜路上的闲聊可以得知,这白县令不像一般的书生迂腐,他其实是个非常脚踏实地的人,很愿意为郁水县的百姓做实事,不管是试图贩卖山货还是组织猎山,都可以看出来他行事不拘一格。
但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很多事都是这白素莲出面做的,这姑娘胆大又滑溜,十分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手底下很是聚集了一批同白家父女一般脚踏实地的年轻人。
“等等,”冯楚英叫住她,“我的车队里,有一箱子书,但我没有摹本,所以不能送给你,你挑你觉得有用的,尽可能地记住,我可以在这里多停留一天,明日一早就走,这一日一夜,你能记住多少,便算多少。”
白素莲愣了一愣,待得看见那一箱子书,眼睛都直了。
《岭南农事》、《岭南工学》、《岭南商道》!
这都是什么神仙学问!
她匆匆翻开一本《岭南农事-梯田水利卷》,眼睛瞬间瞪圆了;又翻开一本《岭南工学-农具改良卷》,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最后翻开一本《岭南商道-财富价值论》,她眼泪差点下来。
“我、我我我——”
冯楚英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过目不忘么?赶紧的,看多少算多少,时间不多。”
白素莲咬着手腕拼命点头,呜呜呜地生怕自己尖叫出声,好不容易冷静了一点,跪下来便结结实实磕了两个头,然后爬起来头也不回地扎进了书堆里。
等到她匆匆离开,宋凌盯着那一盘子可怕的菜心有余悸:“你对她怎么这么好?”
冯楚英笑了一下才道:“我和她有何分别呢?她为一县,我为一城,她为了完成父亲的梦想,我为了完成哥哥的梦想,我们想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帮她一点点,不好吗?”
她笑着侧过头来看宋凌:“你不要觉得我们可怜,你看不出来吗?她和我一样,是真心喜欢做这些事情的,更何况,身为女子,倘若没有了这份念想,留给我们的选择也并不多。我想,比起十来岁便嫁人生子,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一定更愿意带着山货去城里吹得天花乱坠地售卖出高价。”
宋凌摇摇头:“我从没有觉得你可怜,你很厉害,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厉害。”
冯楚英嫣然一笑:“那是你没有见过我哥哥。”
宋凌抿抿唇:“不管,那也是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