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轻轻掀开珠帘,瞧见邱夏正兀自出神,便轻轻地打开柜门取了熏香往香炉里添了香就又安静地退了出去。那个人总是在深夜坐在这位主子的床头,动作极轻地为这位主子抚平眉头的皱痕,或许是她年纪还小,不懂得这些男女情爱,既然欢喜,又为何这般的相处别扭,她着实不懂。
&ldo;她近些日子睡的不好?&rdo;
这句话,虽是问的,却异常的肯定。
&ldo;回皇上的话,娘娘近些日子总是梦靥,白日吃的也极少。&rdo;
……
&ldo;我让龄官儿备些香料,你明日一早去取……&rdo;说着,那只手又探了过去,轻抚着床上正沉睡的人。
云墨本是极其震惊的,她从未见过这般的帝王,待她想再细细看上一看时,凌末已起了身,她只好恭谨地垂了头听着凌末的脚步声慢慢地消失在大殿内。
又是一日阴雨天,邱夏在门口立了一会儿便又窝在了榻上,也许是殿内太过安静,邱夏歪在榻上,只一会儿便觉得昏昏欲睡起来,唤来云墨交代了几句便翻了个身窝在榻上睡了过去。
这怕是邱夏这半年来睡的最安稳的一次,没有那些梦靥,没有那些仇恨,身体似是坠入一片深渊不断的下沉,熟睡的邱夏嘴角竟显出一丝微笑来,一旁伺候的云墨瞧了见,甚是稀奇,她还从未见过这位主子这般笑过呢!
&ldo;……孤诛尔等九族……&rdo;
伴随着一道骇人的喝声,邱夏轻吟一声猛然坐了起来,手指不住地轻颤,邱夏侧头一看骇地呼吸一滞,那指盖之间赫然扎着数根银针,邱夏蹙蹙眉瞧向匍匐跪在榻边的太医,有气无力道:&ldo;拔了吧!&rdo;
那太医战战兢兢地抬手,邱夏倒吸了几口凉气,把依旧轻颤的手指用力地握了起来,她不想看凌末是什么表情,也不敢看他是什么表情,殿内的太医和内侍宫女不知什么时候退了出去,龄官儿退到门边时,忍不住又轻叫了一声:&ldo;大家……&rdo;
只听凌末几不可闻地&ldo;嗯&rdo;了一声,龄官儿这才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邱夏此时浑身无力,凌末那道压人的气势渐渐逼近,邱夏竟觉头皮一紧,没骨气地歪了下去,凌末见此一个快步将邱夏揽在了怀里。
&ldo;疼……&rdo;
邱夏皱眉轻喊了一声,这才感觉肩膀上的力道缓缓减了下来,还不及轻舒口气,便听凌末冷冷地开口,&ldo;是你,还是她?&rdo;
邱夏身体一僵,凌末自然有所察觉,那双深邃的黑眸此刻透着邱夏看不见的戾气。
&ldo;妾不懂皇上的意思。&rdo;
&ldo;哼!&rdo;凌末冷笑一声,松开邱夏立了起来,冷冷地瞧着榻上身形单薄的邱夏,&ldo;倒是孤错看了丽嫔,嗯?&rdo;
邱夏自然不会将真实想法告诉于他,此时,邱夏酝酿了情绪,抬起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无辜地瞧着凌末,这般欲语还休的神情倒真让凌末心尖颤动了几分,若不是深知她秉性,凌末定然真以为她受了万般的委屈。
&ldo;云墨是孤的人,你不用这般试探,香炉里的熏香也是孤命她添的……&rdo;话锋一转,凌末笑吟吟地瞧着邱夏,&ldo;可还有疑虑?&rdo;
邱夏微微一笑,&ldo;皇上这般直爽,倒衬得妾小家子气了。&rdo;
&ldo;丽嫔好好歇着,那熏香若该添了,自有奴才们操心。&rdo;
&ldo;是。&rdo;
房门合上,邱夏退了一脸虚伪的笑,她抱紧双膝躺在榻上,心里想着若真如适才那般沉睡过去也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所以才会在那香炉之中又添了三两的迷魂香,云墨是凌末的人,她初入宫就知晓的,在看见云墨往那香炉之中添香时,邱夏下意识地就是想借此机会把云墨从身边除掉,她不想活在凌末的监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