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唇瓣发青。
楚江:“我不会忘记。”
她声息微弱,四周又嘈杂,容海没能听到。
少年护住楚江的指尖一亮,他艰难扯起那只手,向结印的手背一推。
屏障上倏而爆出一片白光,同时有强大气流迎面扑来。
楚江在白光中眯起眼,容海的发丝温柔地缠上她的颈侧。
鲜血从少年的嘴角蜿蜒而出:“
你的曲子……弹得真好听……”
他周身流转的光芒忽然一暗,人失去控制,向地面跌去。
七弦琴飞出勾住他的膝弯,而楚江抱住了他的上半身。
她捧着少年的脸,红肿的指尖不住地发抖,掌侧粘上少年唇边还未凉透的血迹。
少年还有气息,不过已是奄奄。
透过城墙似的屏障,楚江望见一只金色的光球正向秋子煜靠近,金光源自天虞宗独有的乐符。
楚江眨了下眼,一滴滚烫的泪水砸在容海耳侧。
她后知后觉地用手背抹着脸颊。
他们得救了。
光球属实嚣张夺目,秋子煜一早便留意到了。
他哼笑一声,张开手:“不过蝼蚁。”
咔——
乐符包裹下的护身罩登时裂开一条缝隙。
护身罩内的何山放下结印的手,摇头:“寻常术法近不了他的身。”
方雀垂眸鼓琴,金色乐符源源不断地流出,却并不飞去攻击秋子煜,只是绕在护身罩周围,一层又一层。
“看来,只能内部攻破了……”
她抬起眼,冷静吩咐:“准备好通行令,想办法把他拉进来。”
她收紧手指,勾出“铮”地一声:“剩下的,交给我。”
何山大概猜出她要做什么,稍稍颔首。
金球继续向秋子煜靠近,内里护身罩的裂纹密如蛛网。
方雀却有闲情在弹高山流水。
秋子煜紧盯响着高山流水的金球,眸色似蛇:
“我当是谁,原来是旧相识。”
方雀轻笑:“旧相识不敢当,只是一起做过事,喝过两杯茶。”
秋子煜眯起眼。
方雀自顾自弹着琴说着话:“哦对了,还打过几架。”
她说着说着,笑出了气声:“实在惭愧,每次都是我赢。”
地上烈火熊熊哀鸿遍野,一副人间炼狱的惨状,她却在天上弹着最出尘的曲,不咸不淡地说着最嘲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