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生瞪大眼,张嘴要说些什么,冯春夏却在微微明的光亮里咬了她一口。
“难怪说对女人不能太好。好了她就要上天。”这人舔了舔那处伤口,说,“从前是有一丝可怜,现下是有一丝的爱怜。”
“贫道确实不会对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好。”他的味道铺天盖地包围着俞秋生,枝繁叶茂的树下挂了无数写满心愿的木头牌,摇摇晃晃扰乱视线。
俞秋生脑子里嗡嗡响,嘴上的口子尝出锈味儿。
“你……你真有病!”
冯春夏望着她僵住的呆傻样,恍惚中想起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梅雨季节,阴云遮挡日光,水汽氤氲,山野之间俞秋生这个大傻子闯入他的陷阱了。
她过的确实悲惨。
小半年前,冯春夏曾对她百般不顺眼,一旦相处了些时日,他就发现,俞秋生简直比纪素仪要美好的太多。
她现在还挂在树上,震惊看着他。
俞秋生抓着头发,渐渐回神,眼睛发红。她摔了之后得小半年里情绪极不稳定,半晌抬眼骂他:“你是狗么!”
她狠狠擦了擦嘴,声音时而高时而低。
冯春夏笑着问:“很生气?”
俞秋生点头,他便把人从树上取下来,正待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变。
只见人群里有一道橘红色身影,隔着重重人影,一双狐狸眼里意味不明。与他并肩的玄衣少年背负长弓,望向别处。
与木沉香一对视,冯春夏霎时好心情尽数消散。就像是与她的玩闹被人偷窥了,暴叫人出真实的一面。
他们竟也来了。
灯火阑珊,几个人各有心思,独独瞒着俞秋生。
冯春夏把人背回去,俞秋生哭不停,哭着哭着就问:“你怎么这么的下流无耻?怎么就能睁着眼咬我?你上次还骂我,究竟想的是什么?”
一连三问,冯春夏拍拍她的腿,安抚道:“今天回去睡一觉,待明日清醒了,贫道都告诉你。”
俞秋生不依不饶,若是无人跟着,冯春夏自是高高兴兴再说些好话哄着。
奈何暗处的那两道目光落在身上,冯春夏没了心情,侧颜望着流露出一丝疏离之感。问诊堂前月光清寒,晚间的闷热散去好多。
俞秋生安置下了后木沉香才出现在院子里。
百里珩藏好弓,从前见着冯春夏都是恭恭敬敬的,今日行礼,面上总有些不自然。他们一人一妖这段时间原是去了顾氏,找不着俞秋生了便先行求药,为木沉香的母亲续命。后头好不容易打探到消息赶来此处,不成想在七夕见到那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