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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接着他就解释，&ldo;奔北落&rdo;是阿根廷这些草原上常有的西南风，十分干燥。塔卡夫果然没看错，当晚那场&ldo;奔北落&rdo;强烈地刮起来了。只裹着一层&ldo;篷罩&rdo;的旅客是相当苦的，马都躺到地上，人就躺到马的旁边，挤得紧紧的。哥利纳帆发愁。如果这暴风不停息，就会耽误行程。但是巴加内尔看了看气压表以后，就向他保证不至于如此。

他说：&ldo;通常，如果气温下降，&lso;奔北落&rso;就一定要带来三天暴风雨。如果和现在一样，水银柱上升，刮几小时的狂风就没事了。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亲爱的朋友，天一亮，天空就要恢复晴朗，象平时一样。&rdo;

&ldo;你说得头头是道，就和书本子一样，巴加内尔。&rdo;哥利纳帆说。

&ldo;我本来就是个书本子啊，你尽管翻着看好了。&rdo;

这书本子果然说对了。夜里一点钟，风忽然停了，大家都睡了个好觉。次日，个个都精神抖擞，特别是巴加内尔，他敲着关节，发出愉快的响声，又伸了个懒腰，活象一只小狗。这天是10月24日，就是从塔尔卡瓦诺出发后的第十天。行人距科罗拉多河和37度线交叉处还有150公里，也就是说，还要走3天。沿途哥利纳帆集中注意力了望着有无土人走到他们的附近来。他很想向土人打听格兰特船长的消息。现在巴加内尔已经能用西班牙语与那巴塔戈尼亚人交谈了，并且彼此足够了解了，如果要向土人打听消息的话，塔卡夫是可以担任翻译的。但是他们走的路线是印第安人所不常走的，因为草原上由阿根廷共和国到高低岩儿山区的大路都在这条路线的北边。

因此，游牧的印第安人和在酋长统治下定居的印第安人，在这里都不能遇到。偶然有个把骑马游牧的人在远处出现，但是他一看见他们一行就很快逃走了，他们不愿和生人接触。本来，他们这一行人，叫草原上任何单身行人看了都觉得形迹可疑：强盗看见他们八个人全副武器，骑着快马，就会溜之大吉；旅客们见了他们在这样荒野的草地里，又会误认他们是强盗。因此，不管他们想跟良民或强盗谈谈话都是绝对不可的。他们巴不得遇到一伙强盗，就是彼此打几枪，然后再和他们谈谈话也好。然而，要打听路线，却遇不到印第安人，是很可惜，但在另一方面，这荒凉的路线却引起了一个枝节问题，给文件的解释带来了一个意外的证明。

旅行队走的路线有几次横过草原的小路，其中有一条相当重要，是由卡门通到门多萨的。沿途是骡马牛羊的骨骼，被鸷鸟啄得七零八落的，又被空气剥蚀得白生生的，过一程就是一堆。那些骨头数以千计，其中难免也有人的骨头和牲畜的掺在一起，都化成了灰尘。

直到这时为止，塔卡夫看他们专沿着一条直线走，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不过他晓得，这条直线既不和草原上任何一条路相衔接，又是不会走到任何一城镇、一个村落，或阿根廷任何一个垦殖区。他是个向导，他看见这班人不但不由向导领路，反而来向导他，因此，他自然不能不惊讶。然而，他虽然惊讶，却始终保持着印第安人固有的那种保留态度，关于那些被忽略过去的许多条小路，他一直不发一言。这一天，他直到上述的那条要道，勒住马，终于向巴加内尔说话了。

&ldo;这是通卡门的路。&rdo;他说。

&ldo;是呀，不错，我的好巴塔戈尼亚人。&rdo;巴加内尔用纯粹的西班牙语回答，&ldo;这是由卡门到门多萨的路。&rdo;

&ldo;我们不走这条路吗？&rdo;塔卡夫问。

&ldo;不。&rdo;

&ldo;我们是往……&rdo;

&ldo;一直往东。&rdo;

&ldo;一直往东没有地方可去呀。&rdo;

&ldo;谁晓得呢？&rdo;

塔卡夫不说话了，他看着那学者，显得深感惊讶的样子。然而，他不认为巴加内尔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一个印第安人经常是一本正经的，他永远想象不到别人会不是一本正经地说话。

&ldo;你们不是到卡门去？&rdo;他沉默了一会又问。

&ldo;不是。&rdo;巴加内尔回答。

&ldo;也不是到门多萨？&rdo;

&ldo;也不是。&rdo;

这时候哥利纳帆赶上了巴加内尔，问塔卡夫在说什么，他为什么停下来。

&ldo;他问我，我们是到卡门还是到门多萨，我说都不是，他很惊讶。&rdo;

&ldo;事实上，我们走这条路是应该叫他感到很奇怪。&rdo;哥利纳帆说。

&ldo;我也相信是这样，因为他说我们没有地方可去了。&rdo;

&ldo;那么，巴加内尔，你能不能把我们这次远征的目的解释给他听听？你能不能给他说明一下我们一直往东走有什么意义？&rdo;

&ldo;这很难，一个印第安人不懂得什么地球经纬度，而且我们发现文件的经过，他听了会觉得是幻想的神奇故事呢。&rdo;&ldo;我倒要问你，&rdo;少校郑重其事地说，&ldo;究竟是故事的本身他听不懂？还是讲故事的人说不清楚叫他听不懂呢？&rdo;&ldo;啊！麦克那布斯，&rdo;巴加内尔回答说：&ldo;你还是疑心我的西班牙语说不好啊！&rdo;

&ldo;既说得好，就试试啊，我可敬的朋友。&rdo;

&ldo;就试试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