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地理学家一爬起来就比以前放心多了。他对这个新地方不再那么恐惧了。他所害怕的毛利人并未出现,甚至在梦中也没来威吓过他。他对此十分满意,并把这种心情告诉给爵士。
&ldo;我想,&rdo;他对哥利纳帆说,&ldo;这次轻松的散步可以顺利完成了,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今天晚上我估计可以走到那条河流交汇的地方,上了奥克兰大路,遇到土人的机会就不多了。&rdo;
&ldo;离两河相汇处还有多远?&rdo;爵士问。
&ldo;25公里,和昨天走的路程差不多。&rdo;
&ldo;但是,树丛是我们的拦路虎,我们走得太慢了。&rdo;
&ldo;以后不会了,我们沿隈帕河边走,路好走些。&rdo;
&ldo;那我们动身吧。&rdo;
起初几个小时的行程,阻力仍不小。新西兰这个地方,在穿过它的丛林开出车路之前,只能容许步行的旅客。那些种类繁多的凤尾草和毛利人一样坚强地捍卫着国土。但是,接近中午,他们到了隈帕河边,从这里沿河岸向北,就没有什么障碍了。
这里是一片引人入胜的&ldo;风景区&rdo;,小港纵横,港里的水又清又凉,在灌木丛中活泼地流着,根据植物学家胡克的调查,新西兰已发现了2000种植物,其中五百种是本地特有的。花的种类不多,色彩比较单调,一年生植物几乎没有,但羊齿类、禾本类和伞形类却十分旺盛。
青葱的地面上,稀稀落落地耸立着一些高树;有开朱红色花朵的&ldo;美特罗西得罗&rdo;树,有诺福克松树,有枝条密集向上直挺的罗汉柏,还有一种叫作&ldo;利木&rdo;的柏树,样子和欧洲的柏树相差无几。所有这些树干都被多种多样的凤尾草包围住了。
在树枝中间,在灌木丛上面,则是鹦鹉的王国,它们飞翔着,喧噪着。一种叫作&ldo;卡卡利吉&rdo;,绿毛,项下有一条红带;另一种只一般大,叫&ldo;南国老人&rdo;,棕红色的羽毛,翅膀下面的颜色特别鲜艳。
麦克那布斯和小罗伯尔居然在行军时也不误打猎,几只鹬鸟和竹鸡成了他们的战利品。奥比尔一边走,一边拔毛,以免停下来会耽搁路程。
对于地理学家来说,好奇心压倒了旅伴的贪馋,他倒不在乎野味的营养价值,很想捉一只新西兰的特产鸟。他突然想起一种叫&ldo;突衣&rdo;的鸟,那种鸟生活习惯离奇得很,人们有时叫它&ldo;嘲笑专家&rdo;,因为它们不断嘲笑;有时又叫它&ldo;司铎&rdo;,因为它的黑羽毛带有一条白领子服装。
&ldo;这种&lso;突衣鸟&rso;,&rdo;巴加内尔对麦克那布斯说,&ldo;冬天长得特别肥,胖得飞不动了,于是自己开胸破肚,把肚子中的脂肪啄出来,以减轻体重。这种做法太奇妙了!&rdo;
&ldo;因为太奇妙了,所以你刚才讲过的话,我一点也不相信!&rdo;麦克那布斯说。
地理学家恨不得捉一只这样的鸟,把它胸前鲜血淋淋的伤痕给那死也不肯相信的少校看看,可惜他办不到。
但是,他却幸运地遇到了一对另外一种怪鸟,这种怪鸟叫&ldo;几维&rdo;,生物学家叫它&ldo;鹬鸵&rdo;。它没有翅膀,没有尾巴,每只脚上有四个趾,长着鹬鸟的长嘴壳披着一身的白羽毛和头发一般,样子十分奇特。它随便什么都吃,蛹子、昆虫、蠕虫、种籽,它都吃。这种鸟为了逃避人和猫狗的追捕,才跑到这荒僻的区域中来,渐渐地趋向绝种了。它那种不成形的躯体和可笑的动作,经常引起旅行家的注意。在阿斯罗拉伯号和色勒号来大洋洲探险的时候,法国科学院特请居蒙威尔带这样一只怪鸟回去作标本。但是居氏虽然许给土人种种重酬,却始终没有得到一只活的&ldo;几维&rdo;鸟。
巴加内尔运气真好,他居然有幸把两只&ldo;几维&rdo;鸟逮住,将来送到巴黎动物园,鸟笼子上挂着&ldo;雅克&iddot;巴加内尔先生赠&rdo;
的牌子,好好满足一下他的好胜心。
这时,这支旅行队正在精神抖擞地沿着隈帕河岸往下走。这地方荒无人烟,没有留下人行的痕迹,河水在草丛中或沙滩上流淌。行人可以一直望到东面封锁河谷的那带小山,小山奇形怪状,侧影浸在朦胧的雾气里,仿佛是许多巨兽,和生活在洪水前期的那些怪兽差不多,简直可以说是一群长鲸,突然变成了化石。看着这些高低不平的山峦,就可知道这是一片火山岩地质构造。本来,新西兰南北二岛就是火山喷发形成。现在,地火在它的脏腑里奔腾着,使它震动、颤抖,并且有时会从火山口和间歇的沸泉口里冒出来。下午4点钟时,大家已顺利地走了15公里路了,离两河汇合处不到8公里了,到了那里就上奥克兰大路了,并且计划在那里宿营。至于那里到京城,2~3天便可;而且还通邮车,往来于霍克湾和奥克兰之间,半日一次,方便极了。
&ldo;因此,&rdo;爵士说,&ldo;我们今晚还得露宿一次。&rdo;
&ldo;但愿是最后一次!&rdo;地理学家说。
&ldo;要是那样就好了。露营实在是一个艰苦的考验。&rdo;
&ldo;巴加内尔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河汇合的地方有一个村落,我们找个旅馆,在那里休息一夜,好吗?&rdo;门格尔船长问。
&ldo;是的,有个加那瓦夏村,但在毛利人的这种村子,连个客栈,小酒店也难以找到,只有一些土人住的茅棚子罢了。我们不但不能在那里过夜,还要小心地避开它才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