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如意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吉家当真不要脸!
但是,郑如意气归气,她气的是好意思开口提亲的吉懋,可她并不认为自己夫君会答应。
吉懋都去易州了,也管不着远在南宫县的崔敬,虽说吉懋对她夫君有举荐之恩,可以崔家之势,有没有吉懋,崔敬升个县令不过早晚,这等恩情,还够不着让他们家赔上个嫡女。
想来她的夫君是不可能答应的,于是郑如意定了定神,安抚地拍拍已经失去理智的女儿的手,让她稍安勿躁,而后压着火气硬扯出一抹温和的笑,缓缓开口道:“阿家当真料事如神,那吉刺史先是无缘无故来贺衡儿的百日宴,后又举荐夫君,果然有所图。可是阿家,这事夫君不可能答应吧!”
太夫人沉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唉…二郎答应了……”
这下连郑如意都坐不住了,抬高声音讶然道:“这是为何?夫君怎能如此糊涂!”
崔玥更是激动,登时眼眶一红,又怒又委屈地哭道:“我究竟犯了何错,阿耶为何如此鄙弃于我,要让我嫁给那样的人家……”
太夫人本也看不上吉家门户,如今又见孙女如此可怜,她亦于心不忍,不由放下平日里的威严,走到崔玥面前,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哀叹道:“你父亲也是逼不得已啊,他本是拒绝的,可奈何……奈何有把柄在他人手上,却不得,唉,不得不委屈你了……”
太夫人此言一出,不光郑如意了,连崔融和周氏都吓了一大跳,崔婉更是眉头一皱,额角开始突突直跳起来,心头渐渐升起不好的预感。
姐姐被逼要嫁吉顼,今日开家庭会议,大人都来了,这件看似与她无关的事,却偏偏叫她过来。
把柄——吉懋——父亲——她自己,如此种种联系在一起,她不得不联想到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何大!
所以,吉顼骗了她!
吉顼根本就已经从何大口中探得到他父亲的把柄,却因何大已死,便想利用此事威胁她父亲,好傍上清河崔氏这棵大树,给他们吉家脸上贴金,以抬高他们吉家门楣!
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这吉顼心肠如此阴险歹毒。
从何大到信都郡一直到何大死在路上,这期间,吉懋根本不在冀州,若说这件事没有吉顼的手笔她压根儿不信。
没想到吉顼喜欢她姐姐,已经喜欢到不惜使逼迫威胁此等下三滥手段也要娶到手的地步。
就是不知究竟是何事,让她们父亲只能嫁女求全。
其他人显然也同有此问,只听崔融收起他一贯温和的面容,肃色道:“母亲,不知弟弟究竟是犯了何事?”
太夫人坐回塌上,无奈哀声道:“此事说来也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就是当年为你弟弟谋挽郎,这事要捅出去,非但二郎性命堪忧,恐怕府中上下,无一人能幸免呐……”
崔融闻言大吃一惊,当年为了给弟弟谋得高宗皇帝的挽郎,他可是利用在东宫任职之便,提前将皇帝身体状况的消息透露回家中,让家里早日谋划,而崔敬那边,更是利用了郑如意娘家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