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伸手去摘,不一会儿便摘了满筐,当最后一个梨子被摘下时,那树又瞬间枯叶满枝,凋零颓靡,最终消失不见,只余那满满一筐的梨让人不得不相信方才所见的一切。
这时,老农从竹筐中取出一只梨,又还给那女子。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掌声。
崔婉更是叹为观止,久久不能回神。
表演结束,围观的人群心满意足地向技者投出银钱,崔婉这才想起自己在这白嫖了一场,不给钱委实说不过去,可往身上一摸,却发现自己出来的急,却是身无分文。
吉顼朗朗一笑,从怀中拿出几个金锞子,上前一掷,金锞子便稳稳落在技者布囊中。
崔婉如此满意,吉顼便觉这一趟没有白来,纵是耗费再多银钱他都不觉有何不妥,此时倒有些明白为何有人愿以千金买美人一笑了。
夫妻二人在外头一直逛到了临近宵禁才回了永安坊。
“多谢夫君今日带我出来。”崔婉微微颔首,让夜色掩去自己脸上的羞意,心中不由对自己又有点埋怨和懊恼——自己分明几日前方下定决心与他恪守夫妻之礼,再不生旁的念想,这才几日功夫,却又同他逛起街市来……
吉顼调侃道:“想着接下去不知要借住夫人的宅子多少年,为夫总该得讨主人家欢心,方不至于被赶出门去,夫人说是与不是?”
按道理,这时崔婉当娇声来一句“讨厌”,可奈何刚直如她,却是一时难为情得不知如何言语,便转移话题道:“夫君明日去衙署?”
吉顼“嗯”了一声。
“明堂县衙署在何处?”
吉顼低沉的嗓音落于她耳边:“在永乐坊西南隅。与永安坊不过隔着四五个坊,并不是太远。”
………
吉顼正式上任后,便渐渐忙碌起来,白日难见踪影,入夜后的应酬亦是颇多。
崔婉却也能自得其乐,与秋彤几人吃喝玩闹,晒晒太阳看看书,偶尔亲自下厨做一些喜欢的吃食,有时候摆着棋谱同自己下棋都能消磨一整日。
有时候再架起炉子,用她独门秘制的蘸料做烧烤,温一些花酿果酿喝着,崔婉只觉日子快活似神仙,巴不得吉顼能在明堂县当一辈子县尉才好。
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许是日子太舒坦了,终于有一日,崔婉因贪恋碳烤之物,在清晨替吉顼更衣之时,窜出来两行鼻血,直把吉顼骇得脸都青了。
忙请了大夫上门诊治,在大夫一阵细致的诊问之下,崔婉不得不老实交代自己闲暇在家时的所作所为。
大夫道她体质偏寒,不宜多食上火之物,身子虚寒定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