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样想我?”
沈一安摸出烟,叹气,“我们去马家村调查的事情,按理只有三个人知道,算上王文贵,那就是四个人。”
他深吸一口,继而道:“他们的动作太快了。”
林悠定住,“你是说有人在监视我们?”
沈一安没把话说死了,“当然,这事也不一定是完全保密的,路上的村民,局里的同事……永远别低估信息传播的速度。”
林悠说:“就算没有人证,李汉山也不可能脱罪。”
警方手上还有录音,他们三个也都可以做人证,红场里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不见得每一个人他们都能处理干净。
“能不能脱罪是后话,反正先拖着,总比当下就判了好。等风声过了,说不定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沈一安感慨了一句,“他是干这行的,有些事情,他懂。”
李汉山被开除公职是肯定的,但整个案件的重中之重,是挖出藏纳于他身后的利益集团。李汉山现下人在看守所里,和外界交流完全阻断,这件事肯定是在外头的人动的手。
而这个人,和马家村,钱某,船厂,都脱不了干系。
这是一根深埋于河底的绳,不到扯到底,就不知道上面到底挂了多少泥。
林悠将希望寄托在沈一安身上,“你有什么想法?”
沈一安踩灭烟头,吁声摇头,“没想法。”
就算有,他们也没有权限去做。
林悠的眼神中流露出失望。因为他是前辈,是师哥,所以有什么事他都冲在前头,顶肩去抗,但他到底也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人生,不能什么事都指望别人。
林悠在脑子里捋清思路,“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钱某。只要摸清了钱某的身份,以及他和李汉山、船厂三者之间的利益关系,我们就能去马家村取证。”
可问题是怎么找?
锦城有一千六百万常住人口,这么了无头绪的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林悠说:“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有利康。我们去利康蹲点,不信蹲不到他。”
利康是个空壳公司不假,但不见得全然没有蛛丝马迹。上回他们去调查的过程有些许匆忙,很可能遗漏了些关键信息。
从整体形势上看,他们现在很被动,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沈一安想了想,最终点头,“走吧。先回所里打了个卡,我们再出发。”
下午两点,两人便装来到利康的楼下,沈一安在对街找了家视野好的早铺店,点了一屉小笼包,坐在临街的桌前,观察对面楼人员进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