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与主编那是一拍即合,也帮苏小培争取了还算不错的待遇,就这样把她的卖身契定下了。苏小培不以为然,她故意嫌弃编辑的薪水低工作累,惹得李菲又把她骂了一顿,说薪水高没命花有屁用,又说工作累难道累得过你去跟罪犯拼命?苏小培很想说她从来没跟罪犯正面交锋过,一根指头都没让人碰过,但母亲大人激动的反应让她把话咽回来了。总之,苏小培最后在这出版社呆了下来,她不气馁,暂时的妥协她可以接受。况且她觉得主编对她的经历经验有兴趣,对心理学方面的内容也有兴趣,那假以时日,也许她有机会说服他做犯罪心理方面的书籍,到时候她又可以以此为由,继续参与追查连环杀手。如今她到新单位不到三个月,工作不忙,平平顺顺,无惊无喜,倒是她亲爱的娘亲和姑妈大人,在她的婚姻大事上开足了火力。也许她们认为只要她嫁了人就会安分了。于是,相亲,相亲,还是相亲。苏小培不敢不去,因为李菲说了,如果她不乖乖配合去相亲,她就搬来跟她住。这比死给她看,打断她的腿的威胁更有效。苏小培乖乖听话,按时按点地去见男人。可相是相了,却跟那些男人对不上眼,非但对不上眼,她还总能把人气死。苏小培觉得这不是她的错,现在这年头也不知是怎么了,男人们智商不明情商不足,她也觉得颇是遗憾。苏小培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又要上班了。这三个月她什么事也没干成,她没有做图书的经验,也没什么兴趣,所以效率真的不高。每周开会她都只能是听听,选题也不知道报什么合适,凑合弄了两个都没通过。主编说明天会跟她谈谈,讨论一下她的强项,好好利用上,做些好书出来。苏小培叹口气,确定闹钟已经定好,空调温度适宜,爸妈在她的床头照片里笑得甜,她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忽然想到其实应该请那个神经病月老去与她妈聊聊,说说她的命定之人现在成了植物人,此生无望了,让她别忙了,别安排相亲了。这每星期一次活动真是挺累人的。她胡思乱想,然后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醒了。原因不明,但她觉得好象还在梦里。有些冷,有微风吹过。她迷迷糊糊的,想拉拉被子,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没躺着,是趴着的。她一惊,睁开了眼睛,却差点摔落到地上,吓得她一缩。不远处,有一簇篝火,篝火前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穿着古装。苏小培眨眨眼,清醒过来了。头顶月光皎洁,底下篝火熊熊,而她自己,正趴在一棵高高的树上。穿着维尼熊两件式套头睡衣。苏小培再眨了眨眼,悄悄转头四望。这是一片黑幽幽的树林,凉风吹过,枝叶沙沙作响,却听不到其它动静,除下篝火前那两个人,似乎再无人烟。苏小培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梦真是太奇怪了。这时,那边的两个人说话了。“姑娘可好些了?”醇厚的年轻男性嗓音,很有磁性,颇有些动听,但口音非常奇怪。“奴家好些了,多谢壮士搭救。”女的声音也不错,口音同样奇怪。而且,“奴家”“壮士”,这些是什么鬼?苏小培皱了皱眉头,她很自然地想起了那个妄想症患者月老的话。“如果你发现被拉过去了,别害怕,你会没事的。”真是叉叉叉叉的!奴家穿越了啊!苏小培想像了一下自己这样说话,真想一脚踩到那个月老脸上。穿越个鬼!她可是个有学识的知识分子。作者有话要说:尝试写写穿越这种题材,挑战一下吧!☆、苏小培稳了稳心神,再看了看四周。凡事皆有逻辑,眼前这种情况一定有科学又合理的解释。梦境?幻觉?可触觉清晰,听觉正常,她还能闻到树林里的植物和泥土气味,话说这空气还真是很清新。好吧,扯远了,总之就是一切太过真实,细节完整,没有缺口。苏小培无法说服自己。她确认她的感知状况正常且运转良好。这应该不是梦,她也没有幻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远处那一男一女还在说话。苏小培一边调整呼吸克制慌乱情绪,一边竖着耳朵听。那两人说话干干巴巴文文绉绉口音奇怪,但苏小培还是听懂了。原来是这男的路过这山头,捡到了这女的。这女的呢,两个月前被山贼抓了去,把她囚了,她忍辱负重等待时机,终于等着了机会逃了出来。可是林深山险,她慌不择路,所幸遇到了这位好心男人将她救下,男人还答应等天亮了就送她回家。苏小培听得这些,心里更没底了。好么,这山里还有山贼?她看了看那个落难的女人,似乎还在害怕,蜷着身子,小心翼翼,但她衣着整齐,仪容上比起自己来可强多了。苏小培在树上稍稍动了动,探头看了看地面,这树很高,要是摔下去了缺胳膊断腿的事应该会发生吧?她趴着的这树枝子不算粗壮,离树杆也有些距离,以她的身手应该是攀不过去,攀过去了她也不知道怎么能平安滚到树下去。另外,她的脚冰凉的,没有袜子没有鞋,还有一件尴尬的事就是,她的睡衣下面,没有穿内衣。苏小培再看了看那个篝火前的落难女子,心中一叹,自己才更象是被山贼抓了逃出来了的吧?现在该怎么办?她总不能就这样趴在这里等着梦醒,事实上,她现在的状况看上去更象是等死。她的四肢僵硬,身上发冷,总觉得就快要趴不住了。难道真要试一试摔死是什么滋味?摔死了能醒过来吗?苏小培闭了闭眼晴,试图理清思绪。黑漆漆的山林,眼跟前仅有的两个大活人,她必须抓住机会。还没想好,忽然她听到了那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姑娘?”问句。>声音很近,就在她身下。苏小培猛地睁开了眼,看到了原本在篝火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到了树下,正抬头看她。她居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而且,姑娘?这有什么疑问吗?她当然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女的呀。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篝火方向,那个落难女人也往她这边看,一脸惊异,想必是没料到怎么这边树上会有个人。好吧,跟那个女人比起来,自己的服饰是怪了一点,发型也特殊了一点,她是短发。“姑娘。”那年轻男人又叫了一声,这次语气是肯定的了,然后他问:“姑娘为何在此?”为何在此?这问题有难度有深度。苏小培掩不住心有些慌,她该怎么说?可她知道她必须说点什么。无论这是梦里还是幻觉还是她真的穿越了,眼前这两个人是深山老林里唯一能帮她的。她可不想摔死,也不想趴死在这。该怎么称呼他来着?对了。“壮士。”苏小培开口了,声音有些哑,她清了清嗓子,又叫了一声:“壮士。”真是别扭啊,改叫先生行不行?那男人点点头,表示听到,但没有说话,却在等着她往下说。苏小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背着篝火的光,那张脸看着颇有些正直。苏小培双唇合在一起,做好了“奴”字的发音准备,可是“奴家”这个词比“壮士”更别扭,她奴了半天没奴出个家来,最后一咬牙,叫道:“壮士救命。”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写不完了,半章的量先更上来吧。☆、救命?那年轻男子看了看苏小培的处境,点点头,不急不缓地回到火堆边打开了包袱拿了件衣裳过来。苏小培正疑惑他要干嘛,那人却是突然跃起在树杆上用力一踹,大树猛地一抖,苏小培再抱不住树枝,被这一脚踹了下来。“啊”的一声尖叫,苏小培正以为要摔掉半条命,却是一晃眼的工夫,身上一紧,一抽,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那衣裳裹着卷到了地上。苏小培落了地,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男子没上前扶她,也没抽回衣裳,就隔着两步静静看着她。苏小培想起自己单薄的睡衣和没穿内衣的窘境,忙拉紧了那件宽大的衣裳将自己裹好。她站了起来,忍不住“哧”地吸了一口气,赤脚站在泥地上,不但冷,而且被断枝小石扎得疼。苏小培站好了,道了句“多谢”。那男子见她无事,笑了笑,点点头,率先回到火堆旁。苏小培跟着他走了过去,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她的对面,坐着那名落难女子,左手边,坐着那个出手相助的“壮士”。苏小培看了看这两人,在心里跟自己说见机行事。“姑娘为何落难在此?”问话的是那男子。他语气平常,不惊不奇,好象平白无故在山上捡到两个女人不是什么怪事似的。苏小培看了他两眼,对他的问题还是没有想到好答案。这时候再喊救命怕是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