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急得出了一身汗。
唉!遇到这种事,自己这个书生简直就是累赘呀。
他忍痛用力打那小毛驴几下,“小毛驴呀,小毛驴,你快些跑呀,我们把后边那个讨厌鬼甩开好不好?”
小毛驴昂吭昂吭地表达着不满:
我是驴,人家是马,这跑得过吗?
这未免有点太难为驴了吧?
然而,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骑着黑马追来的廖雁只是不远不近坠在他们后面,一双野狼般的眼睛不断在孟阳和白星之间徘徊,那火辣辣的视线仿佛要将他们盯出几个洞,好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白鹞子甘心窝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破镇子不出山?
他这一跟就从庙会跟到桃花镇,又从桃花镇一直跟到两人的家,然后又吊着一条胳膊,跟着白星出出进进,最后一屁股蹲在她对面,直勾勾看她削木勺子。
偏他走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简直像个三条腿的鬼,如影随形。
白星示意孟阳和她两人分开,各自回家,但对方临走前一步三回头,看向廖雁的眼神中充满警惕,就差在脑门上贴一个横幅,上书不放心三个大字。
白星朝他点点头,回去吧!
送走孟阳之后,白星就像院子里没有第二个人一样,安安静静坐在屋檐下削木勺。
昨天有把木勺断了,需要再削一把。
她不说话,廖雁也不出声,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坐,空气中只有“嗤啦嗤啦”匕首的刃部划过木头,以及大雪轻轻落下的声音。
廖雁的视线从白星脸上一寸寸划过,不漏掉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他隐约觉得对方变了,但具体哪里变了?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好像面前坐着的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白鹞子,但这壳子里面的某些东西,已经在自己缺席的这些日子里悄然变化……
他很不喜欢,或者说……有些莫名的惶恐。
为什么呢?
廖雁不懂,所以他有点烦躁。
过了会儿,又有人敲门,传来刚才那个书呆子的声音:“白姑娘?”
廖雁啧了声,阴测测道:“瞧啊,他还真是不放心你。”
可即便如此,不过区区一个穷书生罢了,能奈我何?
白星还是不理他,甚至可以说根本就像没有他这个人一样,径直过去开了门,和和气气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被无视的廖雁愣了下,用力跺了下脚,突然团了一个雪球,凶狠地朝门口砸去。
白星头也不回,反手迎着破空之声一抓一捏,雪球应声而碎,溅起大片雪块。
廖雁气急,又去团雪球。
偏他现在只有一条胳膊好用,团雪球的速度怎么都跟不上对方捏的,最后气得哇哇乱叫,竟躺在雪地里直蹬腿。
孟阳听见里面的动静,微微踮起脚尖,试图越过白星的肩膀往院子里面看,又很小声的问:“白姑娘,他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