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凶徒
我被这一嗓子吓起来了。我跟个弹簧似的嗖一下坐起来,但这么剧烈的运动让我一时间有些头疼,差点儿一个踉跄又躺回去。我四下看了看,发现天都亮了。我心里既有些着急也有些纳闷,心说这大白天难道还有恶人强行入室,胆子也忒肥了吧。
我顾不上穿衣服,随手拿起烟灰缸就往外跑,我是怕自己去晚了,阿豹出啥事。但我这担心真是多余,等冲到客厅时,阿豹直愣愣地坐着,跟丢了魂似的,看我出来还问了一句:&ldo;几点了?&rdo;我瞅了瞅身旁的杜兴没吱声,我相信他跟我想法一样,这阿豹太气人,合着是睡蒙了起来乱喊乱叫。我把烟灰缸放一边,又看了眼时间,告诉他:&ldo;8点一刻了。&rdo;
阿豹听完没理我,急三火四地穿起衣服来,嘴里连连念叨:&ldo;晚了晚了。&rdo;我知道他说的是上班时间晚了,其实他能一觉睡到现在,都是杜兴搞的鬼。我昨晚还以为杜兴偷偷打了一拳把阿豹弄晕了,现在一看,他是给阿豹下安眠药了。阿豹稀里糊涂穿好衣服,打了个招呼出了家门。按昨天的规律,他这一走肯定大晚上才能回来,甚至要是歌厅生意好,还得到后半夜。
可刚到中午,他就给我打电话,接通后来了一句:&ldo;哥,来事了。&rdo;我当时正喝水呢,差点儿喷出去,心说这话怎么说的,他也不是女人,哪有来事的说法。我让他好好说话。阿豹显得很兴奋,但电话里又不敢大声,估计是躲在哪个地方偷着打的。他说:&ldo;歌厅有两个服务员昨天夜里被警察抓了,说是干了什么非法的事,现在歌厅缺俩服务员,你和大油哥正好过来凑数。&rdo;
我这下明白了,心说昨天在林子里遇到那俩对手原来不仅是许多多的手下,还是这歌厅老板的手下,我和杜兴把他俩擒了,这是一炮双响啊。我应了阿豹的要求,跟杜兴一起即刻赶了过去,都没顾上吃午饭,就在路上买俩面包解决了。这歌厅老板叫花少爷,一听名字就不是啥好东西,但人挺爽快,一看是阿豹介绍来的,当即拍板同意。我以前偶尔去过歌厅唱歌,本来没觉得服务生多累,可等自己当上了,我才发现,这是个不小的体力活。打扫包房,为客人服务,还得清扫楼层走廊等,每天干下来,这身子骨都乏得受不了。
我当服务生以后的第三个晚上,我们仨下班了,本来我合计直接回去睡觉,但杜兴突然来了兴趣,问我们吃不吃烧烤。我知道杜兴不是那种馋嘴巴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有道理。我琢磨今晚肯定有事发生,弄不好那暗中支援又要有动作了。阿豹本来不想去吃,想回去睡觉,但架不住我和杜兴一同忽悠,就随我们去了。我们就在歌厅对面的烧烤店吃起来。也就阿豹有心情吃,我和杜兴都是做做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杜兴还时不时向对面看看。
当我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花少爷从歌厅里出来了,他显得有些暴躁,站在路边拦出租车。阿豹一瞥眼看到花少爷这举动,&ldo;咦&rdo;了一声:&ldo;奇怪,花少爷今天开车来的,咋还打出租呢?&rdo;杜兴随口回了一句:&ldo;打车怎么了?车坏了不正常吗?&rdo;我听着心里暗笑,心说哪有坏得那么巧的,弄不好是被人做了手脚吧。
一般情况下,有些出租车爱在歌厅门前等着,可今天邪门,一辆都没有。花少爷拦了半天,也没见到出租车的影儿,反倒把一个面包车吸引了过来。这面包车开得飞快,却突然一个急刹车,吱的一声停在花少爷面前,门一开,打里面蹦出来五个小伙儿,都拿着棍子。
这五个小伙儿一看都不是啥正经人,打扮得流里流气,穿着黑夹克,尤其有个哥们儿还赤裸着胳膊,也不嫌天冷。别看我隔这么远,也隐隐看到这哥们儿胳膊上有文身,是个很大的十字架。这都不用多想,这么明显的标志,我一下明白了,来的是我们的人。五个小伙儿很横,话不多说,抡起棍子对着花少爷就打上了。
花少爷别看是个中年人,也有点身手,但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他被五个人围着,能反击才怪呢。噼里啪啦一通响,花少爷就被撂到地上了。我和杜兴都知道咋办,我俩表现的机会来了。我和杜兴几乎同时喊了一句&ldo;帮忙&rdo;,起身就往那儿赶。杜兴跑得最快,我本来也不慢,但我寻思不带着阿豹吗,就看了一眼,我发现阿豹没了。
我心说这咋回事‐‐阿豹刚才就坐在我旁边啊,难道这小爷们比我俩还及时,已经跑过去支援了?我又顺势一打量,发现阿豹躲在桌子底下,他个子矮,这么一躲也方便。我挺生气,心说这爷们儿要照这么发展,没前途了。我一把拽起他,给他鼓鼓劲儿,又带着他一起往对面冲。这期间歌厅里也有人出来帮忙,还有服务生拿着一个板凳,可他们根本不是那五个小伙儿的对手,人家几棍子就把服务生砸回去了。我记得昨晚遇到的那俩对手身手还可以,眼前这些服务生身手却不咋地。我猜测,这歌厅里的服务生,没有花少爷的心腹了,也没有许多多的人了。
我们仨冲到对面后,跟这五个小伙儿交上手了,不过在交手前,有个小伙儿不露声色地对我使了下眼神。这意思很明显,我们都是一伙的,一会儿悠着点儿打。我一合计,这不就演戏吗,那妥了,咱没当过演员,但看过演员演戏啊,尤其那港台警匪片,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咱们也参考一下这么玩。我手上没用真劲儿,但嗓子没闲着,乱喊乱吼的,被棍子砸上时还适当喊喊疼。我发现他们的棍子是特制的,有一面是实的,砸人疼,有一面是软的,打在人身上有响声,但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