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闻言,忽的声音高了一度:“啊,原来姑娘这是预备送给萧郎的。”这萧郎常常代指女子的心上人。
赵宝瑟微微蹙眉,这摊主恁得话多,她只克制脾气平了声音,公事公办问:“多少钱。”
那摊主不说话,目光一直在瞟她后面,赵宝瑟顺着他目光转过去,身后都是熙熙攘攘来往的人群,并无异样,她再转过来,摊主这才道:“姑娘莫恼。刚刚姑娘身后跟了一个也带着面具的男子,我看他跟着姑娘从前面过来,又不像相熟的,也不知是何企图。所以才冒昧多说了一句。我那么一说,那人似乎觉得自讨没趣,这才走了。”
摊主倒是热心实在:“这玉坠本来就损了,姑娘便看着给几个钱吧。”
若是平日,赵宝瑟必定要讲讲价,但今日她却熄了这心思,只给了一个绝对合适的价钱。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路,赵宝瑟拉着黎清瑶转过一条巷子。
人好歹少了许多,黎清瑶喘气赞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找路的。”
赵宝瑟笑:“我鼻子好。”
这条巷子当年也曾走过,走到最前面绕过两条弯就会到河边,曾经河边的成衣铺现在改了,多了几间茶楼。
河旁的夯土路也铺上了青石板,十年时间,变化太多了。
人少的话,若是身后跟了尾巴,也更能看出来。
如此走了半盏茶时间,并没有异样。
河旁的小道上,有几个乡民正在卖山果,赵宝瑟看到的却是前面一个小摊子,那个摊主正吧刚刚拔丝的糖条揉起来,从一头抻拉条头,用力拉出,这是酥糖制作的最后一步,做好的糖条截好用油纸一包,就可以一包一包的卖。
赵宝瑟一口一口咽口水。
她最爱的便是这个,但自从离开媵城后,后来再也没吃过比老花做的更好吃的酥糖了。
她刚刚到浣花谷没多久,就请师姐去媵城找过老花,老花在那里呆了三年,她将自己攒的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请师姐带过去。
老花统统收下,然后就会请师姐带回一大包新鲜做好的花生酥糖。
甜得她牙坏了,还好后来换牙了。
但三年后,她出孝期的时候,老花也不见了。带着他捡来的那个孩子一起走了。
有人说他们去投军了,有人说回老家了,但后来赵宝瑟下山历练,也再也没见过。
赵宝瑟又看了一眼那小摊子,冒着淡淡的香气。还是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