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寒结果茶杯,语气稀松平常:“不是。”
他怕阮棠梨不懂,又特意加了句:“特意请来哭丧的。”
一时间,阮棠梨心里竟是五味杂陈,没想到当今太子的葬礼,竟也要请了人过来哭丧才显得不那么冷清。
道士念经的声音远远传来,混合着哀乐,竟是让阮棠梨心里开始悲伤起来。
许是那几个女人哭丧得太过真实,太子妃也开始断断续续地哭泣,越哭越大声,最后哭到声嘶力竭,满脸泪痕,怎么也止不住。
旁边的宫女一看太子妃情况不对,软言软语地哄着人,把太子妃带到偏殿去歇息,也平复一下心情。
忽然间,阮棠梨感觉脸上一点冰凉,她回过神来,却见沈惊寒抬手抚上他的脸,指腹摩挲她的脸颊,却有湿润蔓开。
“怎么哭了?”沈惊寒的语气温柔,整个人仿佛镀着一层光。
“没事,就是觉得太子妃挺可怜的。”阮棠梨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去眼泪。
其实她倒不是在可怜太子妃,只是突然想到她前世去世的时候,她的父母会不会像太子妃这样,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支柱都没了。
稍稍平复心情,阮棠梨见沈惊寒还在看她,便对他勉强一笑,“我没事,就是有点儿触景生情。”
他也没问是触了什么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着虚空中的一点,不知在想什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子妃又被带回灵堂,她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重心都倚靠在宫女身上,唇色苍白如雪,一双眼睛却是红肿又满布血丝。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上香吊唁,即使到了后半夜,人依旧不断。
守灵的人很多,但极少有真心实意为太子守灵的,大多数都低垂着眼眸,也不只是睡着了还是怎么。
到子时三刻,阮棠梨也有些困了,但因为说要陪着沈惊寒,一直强撑着。
又站了一会,她便低着头险些要睡过去,迷迷糊糊间,阮棠梨只觉得身体一松,困意顿时消散不少。
睁眼一看,她果然穿到了沈惊寒身上。
阮棠梨动了动脖子,许久没有互穿,突然穿过来,她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她侧过头去看沈惊寒,只见他睁开有些惺忪地睡眼,一下子就和她对视上。
“困不困?要不咱们出去醒醒神?”阮棠梨见不断有人进来又出去,便提议道。
沈惊寒微微颔首,两人不再说话,阮棠梨站起来带着沈惊寒出了灵堂。
夜风一吹,两人皆是清醒不少,他们也没走远,就在明和宫处走了走,前面一个转角,阮棠梨正要过去,却倏地被沈惊寒拉住胳膊。
“别动。”沈惊寒欺身到阮棠梨身前,用极低的气声道。
风吹得树梢沙沙作响,阮棠梨微微瞪大眼睛,由着沈惊寒将她带入一个竹林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