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裁缝,但巧在邻居家待嫁的大女儿,刚好是裁缝铺里的学徒。听闻喻寒在四处找裁缝,她主动敲门把那卷红布拎去,说一定给她做出漂亮的嫁衣。
走之前,她低头,颇为烦闷地嗫嚅一句:“一定要好好对他。”
喻寒一愣,明白自己突然的决定伤了一个少女的芳心,她拍她肩膀,承诺:“好,希望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自从喻寒答应嫁给他,符澈时而忧虑,但也掩盖不了他的喜悦,整个人精气神好了很多。
他忧虑的事,他有认真问过她:“喻寒,你跟我成亲就是为了在我死之前圆我一个梦吗?”
“我是将死之人,你不必如此。”
喻寒笑着替他擦了额角的汗。
“不是。”
“符澈,我承认,我对你的喜欢没有你对我那样深厚和纯粹,但跟你成亲,我是真心的。”
“而且,我不是说了吗?你会长命百岁。”
得了她确切答案,他颔首,长睫笑得颤了颤,像个孩子。
邻居家的姑娘送来的嫁衣,喻寒换上后,房间的人瞬间目不转睛。
她如墨的长发披散着,衬得鹅蛋脸愈发白净小巧。一袭红衣,明艳如火。洗去刻意伪装的妆容,五官灵动清媚,看呆众人。
邻居家的大姑娘感慨:“从前我总觉得阿澈哥哥身上的气质不像普通老百姓,现在看来,寒姑娘也不似俗人。”
喻寒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点头道谢,回头,对床上看傻的某人挑眉。
他吞吐着回了俩字:“好看。”
他那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把喻寒逗乐了。
婚礼在一个大晴天举行。
他们的主婚人是喻寒医馆的大夫。那天,他换上红袍,胸前戴着傻气的大红花,嘴唇依旧是虚弱的苍白色,但眼神明亮,像那日日上三竿的阳光。
婚礼按古代的民间习俗举办,喻寒盖上红盖头,当他偏凉的掌心小心翼翼牵过她,带她在众人见证下拜堂时,喻寒的心终于得以片刻休憩。
夫妻对拜,这一拜,故梦陆离,即是礼成。
他牢牢扶住她,五指收拢,像抓住彼此的余生,紧攥不放。
在众宾客的祝福中,他容光焕发,满脸带笑。
喻寒被邻居家的姑娘送入洞房,她等了两个时辰,他才回房间。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喻寒皱眉,手一抬打算扯掉盖头,警告他一通,被他眼疾手快拦住。
“别扯,我来,这样不吉利。”
说完,他马上挑了盖头。
喻寒怒目而视,他眼睛泛着莹亮的水光,望着她红妆浓抹的漂亮模样,嘴角的弧度一直下不去。
“喻寒,我今天很高兴,就喝了两杯酒,就两杯,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