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星野把她带去了过去的展家。
许西柠一度以为他缺钱,把房子卖了,但其实展星野八年究极打工人根本不缺钱,他不会在展家住,但每年祭日来一次。
许西柠进门,穿过空气中浮动的灰尘,儿时的记忆扑面而来。
宽敞的客厅,一张巨大的红木方桌,高靠背的实木座椅。
小时候她和展星野并排坐着吃饭,腿都够不着地,她偷偷把不喜欢的彩椒和空心菜丢进展星野碗里,展星野一声不吭地帮她吃掉,把她喜欢的胡萝卜夹给她。
贴着白瓷的浴室,浴缸边还有斑驳的小猪佩奇贴纸。
似乎是三四岁的时候,展母在给展星野洗澡,许西柠在门口像火箭一样把自己的衣服扒了,赤条条地跳进浴缸,溅了展星野一脸水。
展母说哎呀你怎么跑进来了,你是小女孩,你不可以跟阿野一起洗澡的。
许西柠撇着嘴,抱着展星野的脖子不撒手,撒娇道我想跟阿野一起洗嘛阿野你说话呀你愿意跟我一起洗对不对。
乌发雪肤的小男孩湿漉漉地抿着唇,嗯了一声,说我愿意的。
最多的记忆在展星野的卧室里。
他们在他的书桌上趴着写作业,说是作业,其实也就是在田字格里写0-9的数字,或是跟着字帖描红之类的。
展星野做事很认真,吃完饭就掏本子开始一笔一划做作业。
许西柠在旁边捣乱,一会用小发绳给展星野编辫子,一会用瑞士军刀切橡皮,然后把自己手指给切了。
许西柠完全不当回事,还笑嘻嘻地伸手给展星野看。
展星野脸色骤变,漆黑的眼里露出很凶很吓人的神色,直接把她抱起来就跑——许西柠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
男孩平时默不作声的性格,现在居然也会大喊了,一边抱着她狂奔一边大喊:“妈!妈!她受伤了!!!”
展母听这阵仗,吓得从厨房跑出来,看到许西柠手指上的小口,松了口气,温柔地给她消毒,贴上创口贴。
许西柠全程嬉皮笑脸,展母发现她不需要安慰,反而是儿子需要安慰,揉揉展星野的头:“别担心,她没事的。”
展星野盯着她,一眼都不肯放:“她流血了,她会死吗?”
许西柠抬脚就踩他:“好哇你咒我!”
“不会的。”展母哭笑不得,“她明天就好啦。”
饶是这样,展星野还是没收了她的瑞士军刀,许西柠也不知道他藏到哪里去了。
她撒娇卖乖什么都做了,平时她要什么展星野给什么,此时男孩那张潦草的包子脸上,未来杀手的冷酷气质初见端倪。
不论女孩怎么说,他就是不为所动,许西柠生气,他也任打任骂,总之就是不肯把刀还给她。
……
此时的展家。
灯光被打开的那一刻,仿佛照彻了昏黄的回忆,将通明的光洒在已经长大成人的青年和女孩身上,折射出温暖的光晕。
展星野让许西柠在沙发上坐下:“稍等,我打扫一下卫生。”
许西柠立刻挽起袖子:“我来帮忙!”
“不用,很快。”
很快,许西柠就看到展星野口中的“很快”是有多快。
无数只触手像训练有素的军队分散开,各司其职地抄起拖把扫帚和抹布,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卫生。
他一个人顶得上几十个人的清洁团队,不仅一个触手能清理一面窗户,一个触手还能分出十个触手各自清理那面窗户的十分之一,将多线程操作施展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