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顺眼中泪花闪了闪,笑着说道:“姐,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孝顺爹娘的。明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可不要把眼睛哭肿了,等你上了花轿不想哭喜婆也会让你哭的。”听到这话林蕊顺也展开了笑容,她脱下左手上的一串佛珠,拉着林和顺的手说:“这串佛珠你也知道是我的贴身之物,可以防阴气保身体安康。我明日就要出嫁了,就送于你吧。”林和顺赶忙摆摆手说:“姐,这万万不可,这佛珠爷爷不是说过你在出嫁前决不能拿下来吗?这可是爷爷专门为你找那大师求来的,你赶快戴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林蕊顺笑了笑说:“我明天就出嫁了,早脱下来一晚也没有什么关系。那大师也没有说我要是不戴这佛珠就会出什么事,在说明日我也不能戴着个旧佛珠穿喜服出嫁呀。明日一走我也一时找不到时间给你,你就收下吧。”林和顺听她这样一说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收下了佛珠,便顺手戴在了右手上。孤身一人二人在屋内时而笑时而哭的聊着,转眼就到了用晚饭的时间。小翠在前厅受大太太的指派来叫她两人到前厅用餐,四人就一起去了前厅。路上林蕊顺还叮嘱林和顺先把佛珠收起来,不要在吃饭时让娘亲给看到了,林和顺就把佛珠取下来放入了随身带的银袋中。吃饭时太太又不停的叮咛林蕊顺到了婆家要小心行事,孝顺公婆侍候好夫君和下人打好关系等杂事。虽然早几天她就私下和林蕊顺说过了,可在做娘的心里面总是千万个不放心,忍不住地唠叨个不停。吃完饭大太太还想接着去林蕊顺房里念叨,吓的林蕊顺说想早点睡明天精神头才好,这才把大太太打发了回去。林和顺怕娘亲没捉到姐姐说话跑来找她,早就带着小翠回到了荷花池边的房间。梳洗完毕,林和顺换上了睡觉的白色棉中衣,把小翠也打发到旁边的屋子里睡下,明天的事情会很多得养好精神,所以她也打算早点休息。刚在床上躺下,她突然想起了放在银包里的佛珠。想到自己以前都没好好看过这串佛珠,她就起身从银包里把佛珠翻了出来,拿着就钻回了被子里。她靠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串佛珠仔细的看起来。真是太普通了,十八颗不知什么木头做珠子,刷了棕色的漆在上面,每颗上都有写一个黑色的佛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蕊顺戴的时候太久了,佛珠看起来有些旧旧的。林和顺想了想反正也是姐姐的一片心意,就戴在了右手上,吹灭了蜡烛睡下了。不知睡了多久,林和顺突然被一阵吵杂声给吵醒了,门外传来很吵杂的声音,好像有很多人远远的在叫喊着。她赶紧坐起来喊道:“小翠,起来看看外面怎么了,是不是进贼了。小翠,小翠,小翠!”喊了半天都没听到小翠回答,林和顺很疑惑的下床,借着月光抓了件衣服披上推开了房门。一开门,外面的情景把她惊呆了,一团不知那来的黑色烟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尖叫声。它张着巨大的嘴正在吞食着庄子,所到之处所有物件全被它吞食消失不见,林和顺完全被吓愣了,突然就看到黑雾那巨大的嘴对着她就冲了过来。她吓的惊叫起来了,下意识的伸出手挡在头前。就在黑雾马上就要把她也吞食掉时,她的右手突然发出金色的光芒,林和顺一下就晕了过去,消失了意识。“好冷。”林和顺在清晨的雾气中被冻醒了。她精神恍惚地坐起来,突然一下想起了昨晚的黑雾,慌忙抬头左右张望。却发现自己就躺在满是青草的野外,庄子早已经不见踪影,四周只是一片笼罩在薄雾中的小树林。林和顺爬起来就在树林里大声喊道:“娘、爹、姐姐,你们在那?有人吗?有没有人啊!”她光着脚边跑边喊还摔了几次,跑着跑着她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口水井。她冲过去摔在井边,不顾身上的疼痛好好打量起这口水井来。果然没错,这就是荷花池边上的那口水井。当初买下修建庄子的这块地时,就发现有口古井,水质非常清甜,所以工匠特意把井沿修缮了,因为老有树叶吹落到井中,所以太太还让工匠在井沿壁上刻了落叶二字。林和顺盯着那两个字,靠在井边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终于平静了许多,渐渐安静下来。她身上就穿了件中衣,又没穿鞋。早上的雾气大露水又多,早已经把她的中衣给打湿了。这时风一吹过,就阴冷的让她一阵发抖。这时天已大亮,湿雾也慢慢退去。找好方向后林和顺抱着身子一步步向树林外走去,她想先下山去风阳城里找自己的姑姑,把发生的事情和姑姑说。现在不止庄子不见了,庄子里面的人也都消失了。整个庄子的所在地变成了眼前的这个小树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完全没有头绪。走出树林她马上就认出了下山的路,本来家里出钱修的那条宽敞的青石板大路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条狭窄石路弯弯曲曲的通向山下。林和顺光着脚走在不平的烂石路上,又冷又饿。想了想,她决定先去山脚下自家的佃农家里借身衣服换上,在找双鞋子,然后叫他们找辆车把自己送到城里去。从小娇生惯养的她那吃过这种苦,不由得又二眼发红想哭起来。以前坐马车也就一会工夫的路程,光着脚的林和顺磨磨蹭蹭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完。远远的已经能看到田里正在农作的佃农,想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中衣,她不太想让男人看到。躲藏在灌木丛后观望了村子一会,林和顺决定去最靠村边的王婶家去借衣服,以前见过她陪自家男人来庄子里送租子,当时还和她说过几句话。刚才她家的男人和儿子扛着农具下地去了,她家又是在村子最外面不怕遇到太多人,没出嫁的姑娘的名声可是很重要的。她看四下无人,鬼鬼祟祟的就摸到了王婶家门口。她轻轻的推开院子里的那扇破木门,一溜烟的就跑进了正屋里。王婶这几日正为儿子订亲的事烦着呢,对方姑娘是邻村李家的女儿。人长的老实,身体也很结实,家中也还算过得去。那知对方要求的彩礼要五两白银,说是要给大儿子娶媳妇。想想自家一年也就花一吊多左右,一开口就要五两那可是快六吊钱,全家所有的家当也就才七吊。全给了可就连摆酒的钱都没有了,自家又没有女儿,要不然给李家换了亲还能省下一笔彩礼。想到这她叹了口气,谁让咱生了大柱后就没能生个丫头出来,现在也只能赶快多织几匹布来卖了补贴一下,到时在找二叔借几个大钱将就着摆一下喜酒了。她刚坐到织布机前准备开工,突然一个人就冲了进来,把她吓了一大跳,以为遇到强盗了,刚想大声呼救却发现冲进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林和顺跑进屋内看把对方吓了一大跳,忙对她说道:“王婶不要怕,是我啊,我是和顺。”王婶听她这样一说,就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她,实在想不起来这姑娘是谁家的。而且大白天的一个姑娘家只穿件中衣就到处乱跑,这传出去可就嫁不出去了。实在想不起来,王婶只好问道:“姑娘,你是谁家的闺女啊?”林和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是山上林家庄主的二女儿林和顺啊,上次你到我家来交租子时我们还说过话的。”王婶一听这话,一下皱起了眉头,心想道原来是个疯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看我把她赶走,谁知道疯病起来会不会打人。王婶刚想找个扫帚把林和顺赶走,突然看到她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刘海,左手腕上戴着个金灿灿的足金手镯。王婶的眼睛都直了,盯着那手镯好好的看了好几眼,确定那的真是金子,马上换了一脸笑容说:“原来是小姐啊,赶快坐。哎呀,身上的衣服都是湿的,鞋都没有穿,我给你打点水擦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