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恒波给宋方霓打了个电话,她没接。
他回到自己公寓。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她走了。
只不过,留下的外卖倒是被吃得干干净净,而且擦嘴的纸,被毫不讲究地揉成一团,扔得桌面四处都是。
梁恒波皱皱眉,随手收拾干净。
没想到,宋方霓私底下吃饭的作风,居然变得和自己舅舅一样的……可以说是很粗鲁吗?他内心有些调侃地加了最后一句。
梁恒波随后问雁栖酒店,前台查询后,说该住户今天中午就已经退房了。
宋方霓的路虎,此刻正停在父亲家旁边破旧的街道。
是自驾过来,车身其实有点脏了,但因为车身巨大,在停泊时依旧扎眼,路过的人多少都看眼。漂亮的女人开豪车,绝对是能比男人吸引更多目光。
宋方霓下午的时候,独自去给妈妈扫了墓,见了郑敏。
快到傍晚,父女两人见了一面。
父亲看到她受伤的手,稍微皱眉,当知道宋方霓是被鱼钩刺的,倒是打起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传授一些甩鱼钩的诀窍。
宋方霓静静地听着,她看着父亲明显苍老的面孔,内心此起彼伏。
说到一半,父亲的手机响了。
他接电话时,稍微地背过身,避开女儿说话,显然这一通是由继母罗姨打来的电话。
宋方霓的右手重新包扎了一下,没法伸直,未免有些不方便,她喝着汽水,目光漠漠地看着远处。
父亲挂完点后,他有些尴尬地说,罗姨让她回家吃饭。
宋方霓一愣。
“有人来我家找你,所以,你姨现在也知道你回来了。”爸爸很尴尬地说,“就,正好也回去看看你妹妹吧。”
宋方霓用指甲轻轻地拨了下汽水瓶上的广告纸:“爸你还从来没再去上海看过我。过来玩玩吧,我出路费和酒店钱。”
爸爸憨厚地笑了下:“现在不行,你妹妹太小了。这样吧,等圆圆高考完,我和你姨就去上海看你。”
宋方霓和父亲从小酒馆步行回来。
路灯昏黄,在高矮不平的马路牙子边上依旧有脏水。但是,宋方霓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她已经不再对四周的环境那么敏感和自卑。
理发店是在临街处,落地的窗户很脏,但能看到里面的摆设。
在收银台的旁边,有一个正方形的鱼缸,里面养着好几条甩着红尾巴摇曳的金鱼,估计是风水鱼。而此刻,理发店里就坐着一个顾客是在离子烫,其他人都在低头看着手机。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着收银台旁边的鱼缸,背对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