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看到宋方霓,怔住,立马发疯地转身跑到阳台上。
一个留着约翰?列侬发型的瘦瘦年轻男人,正在阳台上用梁恒波家的巨大烧烤炉,美滋滋地往玉米上刷着肉酱。
“哟,这么快就完事了?”他随口问。
她急切地用笔记本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吃货,赶紧出来给老子证明清白!”
小凤老公稀里糊涂地被拽出来,两人就看到梁恒波和宋方霓都像两栋静默雕塑似地,站在门口。
“我不是梁恒波的朋友,心理医生和患者不是朋友。我和他,纯医患关系,非常职业,非常纯洁。今天半夜,他把我吵醒,说需要加急的心理辅导。本着负责的专业态度和为我自己的人身安全,我老公开车带我来了。我老公是个钢琴调音师,虽然没梁恒波有钱没他爱干净没他爱洗头还是个吃货但我爱他一万年。”
小凤老公愤怒地说:“我昨天洗头了!”
但他也赶紧解释:“纯属误会。咳,他俩真的就是在客厅里纯聊天,我闲着没事,说可不可以用他家的电烧烤炉烤东西吃,然后我叫了个外卖。那个姑娘,要不然,小凤继续搞他们的,你过来跟我一起吃点玉米?”
宋方霓垂着头没说话。
梁恒波的脸色也极度苍白。
他俩平时自己没感觉,但是,当他们都板起脸,那一种突如其来的安静极其骇人。
小凤老公看出情况不妙,立刻牵着小凤胳膊想往外走。小凤也已经在沙发上把她的东西抱在怀里,两人彼此推搡着,互相使着眼色。他们很快就消失了。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梁恒波依旧维持着开门的姿势,静静地握着门把手。
他没看宋方霓,因为呼吸有点不正常,胸膛起伏着。他稍微往后靠在门上,宋方霓却递过来一个纸袋,里面是他之前让她穿的旧毛衣,折叠得非常整齐,已经干洗过了的。
梁恒波接过来。
宋方霓看着他们之间两步的距离,她轻轻地说:“我,明天回上海。”
他什么也没说,这让宋方霓感觉更糟糕了。想说的话,没说出口的话,这已经是第二次主动找他了。她却一次比一次害怕被拒绝。
等了好久,她艰难地说:“那么,再见。”
梁恒波默默看着她从他身边走过。
宋方霓按着电梯按钮,跨进电梯,电梯门静谧地合上。
下沉,失重感,等电梯降到了一层,像是她独自走进了地狱。
宋方霓站在电梯里,觉得自己浑身透着一股软弱感,为什么,为什么不跟他说话。明明是想来和好的。
突然之间,旁边的防火楼梯门被推开。
是梁恒波,他没看到电梯里的她,疾步往门口。
“梁恒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