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侯看到时间不多,立即提醒语环,接下来还有好些宴会流程要走,立即结束了跟朋友们的唠嗑,挽着父亲走向前方还掩布幔后的主宴会场,那布极为华丽,粉色的纱面上似有水光流动,绘着白花花云朵,后方的会场布置若隐若现,更惹人遐思。
语环好奇地看着前方状似“神秘”的布置,猜测里面到底弄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
屠征说,“你熟悉的客人,还有一些稍后都可以在寿宴上看到。”
语环分了心,对父亲的话乖乖地点了头,没有异议。
屠征调侃,“怎么,现在不好奇了?刚才那股子女侠劲儿跑哪去了?”
一提刚才乱跑的事,语环紧张了,“爸爸,你就笑话人家。哼,今儿妈妈要是在场,看你还怎么欺负人家?”本以为之前的事儿就那么揭过去了,哪知道父亲大人又提,着实让人恼啊!
“你这个调皮蛋,都多大的人了,还把爸说的话当耳旁风。我看小熙小月芽会那么皮,也有你的遗传。”
“爸爸,你别捕风捉影好不好。小孩子哪个不皮!”
“也对,你在爸爸看来,永远都是小孩子,都是爸的宝儿,跟小月芽一样。”
语环很得意地歪着脑袋,应了一句,“那当然,我可是爸唯一的宝儿。”
屠征点了下女儿鼻子,笑道,“对。那事儿,咱们秋后再算帐。”
“什么啦,爸爸,你耍人家。”
屠首长哈哈大笑着,挽着女儿,上前接过了司仪递上来的揭幕竿,递给女儿。语环接过后,瘪着嘴,和父亲一起拿着揭幕竿,对准白幔上结好的那个金色套环,戳进去,用力朝外一挑,便见一串闪亮的小火花“兹兹兹”地爆起,顺着中缝朝上飞驰而去,到了天上后,又兵分两路,朝左右两边散开,直燃到了尽头处。
便听轰隆一声响,白幔宛如洞开的大门,朝两边退去,里面的景象一下子扑入所有人眼中,当惊起一片震惊的低呼。
语环瞪大了眼,被眼前的一景一物震得浑身僵硬,一眨不睡地看着如梦似幻的布景。
一朵朵云儿状的汽球缓缓升入高空,举目望去,仿佛自己正站在云端一般,前方霍然为她打开了一个神奇的世界,从浪漫粉嫩的童趣,到纤细柔软的豆蔻年华,再到灿烂旖旎的青春少女,最后是成熟妩媚的美丽少妇。
沿着云朵般的长毯,每一道拱门上,都扎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从白嫩嫩的小娃娃,长到美丽的少女,最后,一道门上,就是她的现在。
左手边,是在过去赐予她生命的父亲,右手边,是在未来岁月里会一直陪伴她的丈夫。
语环再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了许多转儿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在脸颊上划下两道晶莹的泪痕。
屠征轻吁一口气,用手背轻轻拭去女儿脸上的泪珠,轻声说,“环环,爸爸无能,没法陪伴你幼时天真,也照顾不到你豆蔻纯洁,错失了你最渴望亲情扶持的青春时光,连你初为人妇都无法亲手牵着你走过给地毯。爸爸无能啊,也只能在今日做点儿这表面功夫,聊以慰籍……”
语环急忙摇站冰,“不,爸,这不是表面功夫,这是……”她太激动,哽咽得厉害,一抽一泣间,亦不知该怎么最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激动和感动,还有那无法代替的深深情感,最后只化为一句最简单,也最能概括她所有情感的话:
“爸爸,我爱你!”
她用力投进父亲宽大的怀抱里,紧紧抱着眼前这副在幼时睡梦中渴盼过无数次的胸膛。
人的一生,谁没有遗憾。
那是因为,人总会有期待。
有期待,便一定要等待。
不管等了多久,盼了多久,也许等得都忘记了自己初时在等待的是什么。
不管怎样,她还是等到了,不是么?
这就够了。
热烈的掌声中,众人一致叫好,祝福声此起伏落,同时更有早已安排好的媒体记者们。
雷小古拍得手掌都红肿了,那泪水也是哗哗地流,郎帅吓了一跳,忙把老婆抱进怀里安慰。
“傻丫头,语环今儿是喜事,你哭什么。”
“哎,你不知道啦!环环等这天等了多久。我初认识她时,她性子并没有现在这么开朗,大概因为孤儿的身份,孤僻,自卑,不和群。我们共事第一年春时,我请她去我家过年呢!她吃了我父母亲手做的汤圆饺子,就偷偷掩在墙后抹眼泪。她说很羡慕我,有爸爸妈妈。她说,要是她,宁愿挨骂,也觉得是一种幸福。那时候,我就想,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是孤儿呢?”
“所以说,我老婆慧眼识英雌,交上这么个好朋友。爷也跟着沾光啊!”
“咦?你之前不骂我笨,没脑子,光给你撞闯惹麻烦嘛!”
“呃,那个……我有说过这种话吗?怎么会呢?老婆,肯定是你听错了……”
“郎小帅,你别以为我现在眼花,耳朵也跟着背了。”
这对欢喜冤家追打着,就离开了自己的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