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给言逸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言逸呼吸微弱,却已见平缓,指尖微微动了动,触着露出枕边一角的纸条。
纸条上沾着清淡的水仙信息素,细微的安抚香味被言逸拢在掌心,在梦里,十七岁那年被托着腰举起来拢住了萤火虫。
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底地下室,陆上锦的心揪了一下。
他左手抱着小灰兔,穿梭在无边际的试管之间,一个一个寻过去。
夏镜天循着内壁找出口,来时的门被从外部锁死,内壁和墙壁平滑如一体,没有能让陆上锦解锁的集合线路。
这么大一个实验室,制冷、新风、回风都需要管道,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自己设计这座实验室会把这几个系统安排在什么位置。
天花板均匀分布散流器以保持实验室内空气洁净,夏镜天仰头观察了一会儿,从这地方爬上去应该能到达控制机房。
他回过神再往陆上锦那边看,人不见了。
“喂?”夏镜天身子一振,重新端起16,警惕地退到角落,贴着墙悄声移动。
他敲了敲耳机:“你在哪儿?现在必须离开了。”
耳机里传来嘶嘶杂音,陆上锦没有回应。
“……”
夏镜天倒是完全不怀疑那个家伙会把他自己扔在这儿。
他贴着墙壁摸进实验室深处,警惕着周围细微的声响。
前方有响动,夏镜天立刻蹲下,托起枪身斜指前方。
试验台上有一管样品忽然倒了,在桌面上滚动。
夏镜天胸口剧烈起伏,尽力压低放轻呼吸,冷汗把手套护掌部分浸透了。
平心而论,再扑过来十几条生化机械犬他一个人确实搞不定。
一想到陆上锦熟练的战斗方式和观察力,是和言逸同生共死那么多年共同磨合出来的,心里头就酸得不行。
只恨自己晚生好些年,错过了他明媚的盛放。
夏镜天屏住呼吸,细细听着周身的异动,隐约有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忽远忽近,在这个房间里,似乎还有另外的人。
他拨开手表上的录音,低声留遗言。
“我现在在pbb地下冷冻室,陆上锦不在,可能已经挂了。这里面有东西在喘气,我能听到,但不知道位置。”
实验室深处没有开照明,夏镜天俯身伏在地面上向前匍匐,拨开袖口的电筒,光线顺着深处打过去,在几个试验台间扫了扫。
啪。
一声玻璃炸碎的脆响在寂静的实验室中显得极其清晰,夏镜天立刻翻身后退,反手一枪朝着声音来向扣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