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手将花苗拽开,“你别离你妹妹太近,你要是也病了,她可就真没有指望了。”
顾婉手里是有特效药的,可这药是西药,给小部分人用还好,传扬出去,别人来求药,她可生产不出来……
“姐姐,您大慈大悲,救救我妹妹……”受尽苦难的孩子,天生就知道什么人更好说话,花苗看也不看钱婶一眼,一个劲儿地给顾婉磕头。
顾婉哭笑不得,苦笑道:“行了,赶紧起来,我好歹也算是半个大夫,不会见死不救,这也不是绝症,能救活的……你先去煮一碗水来。”
等到花苗煮好了水,给小姑娘吃了药,顾婉暗自沉吟,一个人两个人还好,要是人多了,光用西药,不说刺眼,她也买不起,记得以前看书,看电视,都说青蒿素是治疗疟疾的,说不得,还是得用古方试试。
治疗疟疾的药方貌似早就有了,晋代葛洪的肘后方里就有记载,不过,流传不广,大多数大夫还不会用,一直到明代,才传播开来。而青蒿素,只有一种黄花蒿里面有,还和古代药方里入药的青蒿不同,是一种黄花蒿,有臭味,要说青蒿,还有人知道怎么用,而黄花蒿,就很少有大夫会当药用了。
想了想,顾婉让宝笙去拿来纸笔,将黄花蒿和青蒿的样子都画下,递给花苗:“你去后山,采集一些这种草药,采集回来,煮成汤汁给你妹妹喝。”
花苗一怔,满脸惊讶:“这草我知道的……能当药吃吗?”
顾婉点头,“去吧。”又叮嘱花苗,多采集一些,越多越好。
花苗兴冲冲去采药,顾婉这才开始考虑预防瘟疫的问题,她以前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势单力孤,最多也只能在自己家里,注意卫生,让下人们勤洗手,勤洗澡,尤其是接触过灾民之后,必须洗澡消毒,可更多的,她就做不了什么了。
而官府和沐家,都在为赈灾的粮食发愁,哪里还有精力顾及卫生问题?
没办法,顾婉也只能尽量要求灾民们吃东西的时候注意,水要煮开了才能喝,顾家现在设粥棚,舍粥,救活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好歹在附近的灾民心里,还是有些威望的,说话也有人听,一时间,至少顾家附近,环境卫生状况还算不错。
到了六月份,各地终于出现了晴朗的天气,沐家的商队也带来了大批的粮食,整个涯州,由沐家带头,各个大户人家,都开始有余力赈济灾民。
看到大批的粮食分发下去,顾婉总算出了口气,虽然她这阵子表现的镇定自若,实际上一直很担心涯州会发生民乱。
虽说在她的记忆中,涯州似乎太平的很,可事实究竟如何,又有谁会知道!新朝建立,自然是民心所向,所有阴暗面,都会被掩盖住,根本没有人去揭新朝的短处,就是涯州并不似宣传中那般宛如人间天堂,人们也不会明言。
勉强度过缺粮的危机,顾婉在家里安生了没多长时间,就果然如她担心的那般,大灾之后,又发生了瘟疫。
一开始,只是周遭其它的州郡,陆陆续续地有人感染疾病,规模很小,并不很引人注意,可没过多长时间,连涯州都有灾民患病。顾婉好几日没接到沐延昭的书信,听孙镖头说,他现在见天在外面跑,视察灾民的安置情况,不免有些担忧,生怕他一不注意,也染上瘟疫。
不只是灾民,没过两天,连集贤馆的那位韩落韩大公子,也病了,上吐下泻,很快就病体支离。
顾师连夜请来济民堂的坐堂大夫,确定是疟疾,这一下子,可是晴天霹雳,连顾一清都脑袋一懵。济民堂的大夫更是直接打道回府,说什么也不肯多呆,就怕连自己也给感染上。
韩落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病,比别人还要厉害得多,很快就病得奄奄一息。
顾一清当机立断,连忙让集贤馆的其他学生都回家去,其实,就是他不发话,也不会有人肯在留在集贤馆了,疟疾,在现今,可是瘟疫,是要人命的,只要是人,都惜命得很,何况,集贤馆中的学子都是当世英杰,谁愿意在功成名就之前,就先倒在瘟疫上面。
唯一的好处,就是顾安然也回到家。
结果,顾安然一回家,听钱婶子说,他的小妹妹救了个感染疟疾的小丫头,立时是又怕又气,生气过后,才顾得上仔细询问病人的情况。
那小丫头的身子骨弱,现在还没好利索,但确实是好了许多,已经能坐起来,用些吃食,顾婉也不知道是这些青蒿的作用大,还是自己给那孩子吃的西药的作用大。
顾安然颇为诧异,仔细端量了自家妹子许久:“没想到,我们婉娘的医术挺不错呢,这疟疾,济民堂的大夫可是谈之色变。”
以前听说妹妹要学医,要学制药,他也没多想,考虑到技多不压身,女孩子会点儿医术,对自己也有好处,就由着妹子折腾,连顾婉霸占整整一座‘醒春居’,不许外人进入,一有空就进去瞎倒腾,他也只是一笑了之,没当回事儿,现在看来,婉娘还真挺有学医的天分的。(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