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平稳行驶在去往郊区疗养院的路上。
牧奇刚出现进食障碍的时候,刚退圈不久,公众对他的关注度还很高,公寓住处门口常常有狗仔蹲着。牧奇并不想把病情传出去,无意借此卖惨博得同情,便找了这家偏僻的私人疗养院进行治疗。
准确说来,退圈并非被动,如若当时他继续坚持,也能继续在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毕竟真要算的话,黑红也是一种红。只是他主动选择了离开那个令他深恶痛绝的是非之地。
左手腕的手表已经响了好几声了,牧奇没接,过了会儿,手表安静了下来。
刚过一秒,铃声又开始响起。
牧奇这次没有犹豫地点了绿色的接听键。
那头阿圆的语调软软的,充满急切,“主人,我刚睡醒你怎么就不见了,帆哥说你去看医生了。”
牧奇算了下,阿圆一共睡了15个小时,“真能睡。”
阿圆担忧道:“我去找你好不好,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去看医生呢,我看电视里面,医生都很吓人的,会拿那种长长的针孔,扎进你的手背,看上去好疼的,主人,你怕不怕。我今天不直播了,我来陪你。”
牧奇忍不住弯唇,“我不怕。”
阿圆有些不开心,“可是我怕,主人你已经两天都没陪阿圆直播了,医生会不会把你留在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去看的心理医生,不用打针。”牧奇安抚道:“今天就会回来,回来给你带医院那块儿很有名的顶顶糕,怎么样?红糖做的,是你爱吃的那种软糯口感。”
阿圆闷闷不乐地说:“好。”
挂了电话。
牧奇的脸色隐在黑暗的车厢内。
在弄清那句“iloveyou”的真相后,牧奇并没有生阿圆的气,阿圆什么也不懂,怪不得他,的只是误会一场。
刚才那通电话里,阿圆清甜对他充满依赖的声音,还回荡在牧奇耳边。
阿圆一如既往地干净澄澈。
可耻的是他自己。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英文,搅得他一晚上都不安神,在得知真相后,那种难以言喻的失望,甚至延续到了此刻。
他到底在失望什么。
他又为什么会失望。
汽车驶紧疗养院的停车场,停稳后拉开车门那一刻,隔着口罩,他都闻到了一股医院惯有的消毒水味。
他厌恶这个味道。
会让他想起这两年无数次踏进这个地方,连带着的不好的回忆。
这半年来得倒是少了,并不是病逐渐好转,而是它压根没有好转的迹象,让牧奇渐渐淡了能治好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