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姝吃瘪,她猛瞪了卫禹一眼,“还不是你活该!”
懒得跟卫禹嚼嘴皮子,塞姝扔下赤腾烈马,还不舍地看了两眼,最终只能转头离去,赤腾烈马是赛戬的爱物,她总不能抢了王兄的心爱之物。虽然塞姝心中早就想这么做了,可她那王兄比她还要不尊礼节,她这点花花心肠根本就对付不了赛戬。
塞姝叹了一口气,撇撇嘴道:“虽说本公主也称不上公主的名头,可王兄更不像是一国之主吧!”
身后的卫禹听见了塞姝的话,他抬眸瞧了她的背影一眼,也叹了一口气,“我们羌晥可真是中原最为奇异之国了。”
不管是灭掉的南明也好,还是西昭大姜,均是以礼治国,只有这羌晥乃是以战功文采论成就,且世袭之礼在羌晥最是无用,用赛戬之言便是:我赛戬用人不看你老子,只看你自己!
虽然有些粗莽,但也并非无一点道理。
塞姝离了马厩,从高鸣台前殿经过,本想进去见一见王兄,可是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争论不休,说得皆是天下大事,不是什么联姻之事,就是天下格局,好没意思。塞姝不喜欢这些,她只喜欢苍玉山内的那片草原,她与向往中原的赛戬不同,当初赛戬进中原迁都陶阳城,她都不愿跟着同来,她只想在自己熟悉的大草原骑马射箭,逍遥快活。
塞姝没进去,觉得怪没意思,便转身回了金殊阁。她从不带丫鬟侍女,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朝金殊阁走去。春日里乍暖还寒,又是近日暮的时辰,微风带着凉意,她地折了一根树枝,握在手中东敲敲西打打,了无兴致地低头往前走。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觉得手中的枯树枝打到了一个人,她是低着头往前走,眸子顺着枯树枝看到了一双脚,鎏了金线的白锦鞋,衣衫下摆也是白锦布。她这才知道面前站了一个人,缓缓抬着头,视线从那人的脚底一路移到脸庞,通体的白衫,身姿虽消瘦但也不乏挺立,目光最后落在那人脸上。
塞姝愣了一下,只觉得他的脸比白锦布还要白上两分,脸已经不能用好看来形容,像是画卷中走出来的仙人,眉宇之间透着清秀之气,可是他的眼眸却像是含着刀剑,让人不可亵玩,通身的气质让人不免心生几分敬畏。
“哇……你是仙人吗?长得真好看!”塞姝不由感叹一句,她朝着百里捻走近,眼神打量着不肯放过一丝缝隙。
而百里捻对此倒没什么反应,只站着等她看完,等到塞姝抬起头来之时,百里捻才开了口。
百里捻:“听闻塞姝公主是驰骋草原的烈女子,喜欢草原崇尚自由,能在陶阳城见到公主,颇有意外。”
“你知道我是塞姝?”塞姝有几分意外,她本就好奇,好奇高鸣台怎么有这么一位飘仙的公子,现下见他又识得自己的身份,不由地更好奇几分,她来回打量着百里捻,“公子不是羌晥人吧?”
这着装、模样,都不像是草原人士,虽然羌晥也占据中原不少疆土,可是王宫中鲜少有中原人士,能进高鸣台的,基本都是羌晥心腹。而如今平白无故冒出一个如此惹人眼球的人,塞姝便开始猜测他的身份。
百里捻倒是面不改色,任由塞姝打量自己,他正要开口之时,塞姝却抢先一步出了声,
“你是神机子!百里捻!”塞姝语气志宏似乎带着惊喜,她又打量着百里捻,嘴角带着笑,“果然是名满天下的南林神机子,你们南境的人,长得都这么好看吗?”
塞姝常年在苍玉山内的羌晥草原,苍玉山虽修了通往中原的路,可是消息难免滞后,且塞姝也不关心天下大事,根本不知道百里捻就是姜捻,如今已经是大姜国君的事迹,她所知道的神机子,还是百里捻身在羌晥草原之时,听旁人说的,其实并没有见过百里捻,只是听人说容貌角色,天下倾城。
如今见百里捻便对上了号,心觉真是容貌过人,她曾以为传言不实呢,没成想还这有这样仙气缥缈之人,眼睛拔不掉一样瞧着百里捻。
只是百里捻却一愣,让他想起初见赛戬时,赛戬也说过这样的话,“你们南境的人,长得都那么好看吗?”赛戬曾扬着头说道。百里捻有些恍惚,瞧着面前的塞姝,竟然想起自己初踏羌晥草原之时,怪不得塞姝与赛戬乃是兄妹,脾性都有一样之处。
百里捻低眸浅浅一笑,自动略过后一句,没有否认神机子的名讳,“都是些枉传的虚名,神机子不过是个虚号罢了。”
塞姝却摇摇头,她打量着百里捻,“怪不得王兄把你留在高鸣台,如此容颜。比草原那些乱窜的崽伢子强多了!”
百里捻只是低眸浅笑,没有再搭话,可是塞姝却很有兴致地走上前来,她朝百里捻凑了凑,眼神之中带着一股子少女的机灵古怪,她突然开口,“百里先生,听说你巧算天下,没有算不了的人,不知道能不能为我也算一卦呢?”
百里捻抬眸看向塞姝,“公主想算什么呢?”
“姻缘!”塞姝脱口而出。一般女子说到姻缘之时,必然害羞推阻,而塞姝说起来确实眼神放光,一脸坦然,神色之中没有一丝的羞赧。
百里捻倒也没有想到她会算姻缘,塞姝并非怀春少女,她对姻缘之事其实没什么期待,只是此时却带着好奇,是好奇,就是单纯的好奇。
百里捻看着塞姝,“公主为何想要算姻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