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待往那边走,使者道:“殿下,那路绕是可绕,但这一走便多出了几十里,圣上还在宫中等着,怕是要耽误脚程。小人以为,这山谷虽昏暗,点起火把照亮也不妨事,通过之后便是一片坦途,凌晨便可到洛阳!”
萧寰却不为所动,道:“城门未开,迟到些也无妨,绕路便是。”
众人得令,纷纷调转马头,往岔路而去。
不料就在此时,只听破空之声掠来,萧寰心中一个激灵,本能俯身闪躲,一支箭堪堪掠过耳旁,射中身边一个侍卫的手臂。
“有刺客!”李泰大喝。
话音未落,那使者突然亮出刀,朝萧寰扑来。
与此同时,十几条黑影从路边的高草丛中蹿出,月色下,阴冷的刀光掠过。
萧寰没有继续闪躲,抵住那使者的手,顺势带着他,一道摔落马下。
他的身体很是灵活,在腾空之际,往后用力顶下。落地时,只听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那刺客已经折了脖子,瘫倒身亡。
而他手下的一众侍卫都是跟随他征战多年,见惯了厮杀,个个剽悍勇猛,对于这般场面也毫不畏惧。
虽然人数少于对方,但遇袭的一瞬,众人已经自觉摆开阵势,将萧寰和刺客护在中间。没多久,胜负已分,刺客死伤大半,剩下的见毫无指望,不是纷纷逃走就是咬毒自尽。
侍卫们对付被俘的奸细一向颇有经验,迅速将一个受伤的人掐住嘴巴堵上布块,防止他自尽。
萧寰唯恐前方还有埋伏,令众人莫追。而后,几人警戒,剩下的人点起火把,在尸首身上搜寻物证。
这些刺客颇是在行,死尸上身上除了兵器,什么也没有。
那使者身上倒是有一些,不够都是些符令之类的通行之物,还有那急信上的梁王印,不管是偷窃的还是伪造的,都需要到宫中核对。
“殿下,看这个!”李泰给那个使者搜身时,拿出一样物什。
萧寰看去,却见是一面金令牌,上面赫然刻着四个字:滕皇天命。
众人皆惊。
李泰瞠目结舌:“这……这不是滕氏乱党当年举兵谋反的旗号?”
萧寰盯着那令牌,目光沉沉。
“刺杀广陵王?”寿阳侯袁广听到陈王说出他的打算时,大惊失色,“你疯了!”
陈王手里正拿着一只酒盏,不紧不慢:“孤若是疯了,还与舅父说做甚。此计本来是为了给父皇和四弟一道准备的,不想父皇去不得,便只好难为四弟一人了。”
“你……”袁广瞪着他,一时结舌,“你简直胆大妄为!这么大的事,你怎敢擅作主张!”
“孤若说了,你们敢么?”陈王冷笑一声,将几颗香豆放入口中,“舅父与母后,日日为这个担心那个担心,却瞻前顾后畏畏缩缩,以致任由周氏骑在了头上。孤想来想去,只有此法可干净省事地助你二人一臂之力。当下并州刺史汪政是袁氏的人,只要四弟死了,将朔方归并州统辖,朔方那二十万重兵,他自然会接管过来。这般打算,与我等岂非百利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