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淡淡道:&ldo;百花有灵,只能义待,不可亵渎;无有机缘,宁可不采。&rdo;
轮到牡丹姐姐,她笑道:&ldo;不过是几盅花粉,入酒即成罢了。&rdo;
先生笑道:&ldo;姑娘不妨道来。&rdo;
牡丹笑道:&ldo;我可不及姐姐,不过是粗制滥造而已。每到正午之时,攀花摇粉,放于丝包,塞入香囊,与红酒共酿,悬于茜窗,伸手即来。&rdo;
先生笑道:&ldo;牡丹姑娘的酒又当是别具一格了。&rdo;
到了我,我也来个东施效颦,道:&ldo;不过是几盅花露,入酒即成罢了。&rdo;
先生笑道:&ldo;姑娘又有何妙着?&rdo;
我笑道:&ldo;我怎及两位姐姐之万一?不过是子夜无眠,随手摇晃,弄了些花露,混了些咖啡白兰地,藏于木瓮,胡乱而作,胡乱而吃。&rdo;
先生笑道:&ldo;只要有心,小中有大,朴中见真。三位姑娘必是各有千秋,不分伯仲。&rdo;
吃过茶,先生提议,大家玩了一会儿麻将。座上,胡吃乱碰,大家心不在焉的玩着,消磨着时间。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千呼万唤,这个谜一样的九夫人,终于出来了。
十八九岁,高挑身材,披肩短发,乌黑发亮;整齐刘海,丝丝垂顺。一弯秀眉,若有若无,像初春远眺的碧草。一双眼睛,悠明忽闪,水波滟涟。两只面颊,不施朱粉,却显天然之秀。樱桃小口,不染胭脂,柔滑红润。浑身上下,一袭翠绿衣衫,脚上穿了一双兰缎绣鞋。
这个九夫人,头上无钗,颈上无珠,手上无镯,全然一副素色的打扮,看上去,却是恰到好处的清新脱俗,不惹凡尘。过去里,只闻听说宋玉潘安之美乃是天成,贵妃昭君之貌都有雕琢之嫌,许是不错。
九夫人过来,给众人下了礼,频频一笑,依在先生身边,斜头靠肩。可在她的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忧郁,像那雨中含愁的丁香花,虽然短暂,却叫人过目不忘,刻骨铭心。
大家开始吃饭,席上,举杯有礼,落著无声。吃过饭,先生又提议,正是秋高气爽、登高望远的好时机,不如大家一起去游含笑湖、登小孤山。
海棠和牡丹,一个称怕高,一个称怕水,向先生求恕。明知是借口,只是小事而已,先生也不介意,望望我,我笑道:&ldo;先生有此雅兴,百合求之不得。&rdo;于是我们便一起同行。
出了城,车行七八里,又过四五村,终于到了地方。
立在岸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含笑湖,恰似一个妙龄少女半开半合、丝笑非笑的樱樱之口,那一片温情,那一片娇柔,总会令怀春的少女如痴如醉,多情的公子想入非非。靠近湖边的小孤山,小巧玲珑,状如少女嘴角的一颗美人痣,这湖中一山,犹似画龙点睛之笔,令含笑湖顿生百媚千娇之态。
整个湖上,烟波浩渺,游船如梭,游人如织,一片欢歌笑语。乱世的衰败仍然掩盖不了落幕的繁华。有水处就有月,有花处就有莺,呜呼,把酒当歌,人生几何?这些公子小姐,他们才悟透了人生的真谛。
我们一行人上了船,初行处,柳梢拂面,渐到湖心,游鱼绕舷。湖面上,游船虽多,小船悠悠,穿梭往来,应付自如。
上了岸,但见古树参天,浓荫匝地,鸟声绵绵,花香阵阵,轻烟缭绕处,缕缕微寒,扑面而来。
姨娘心细,赶紧给九夫人套了一件青丝连襟马褂。九夫人莲步轻移,先生揽其腰肢,并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