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一个大活人,难道就这样被凭空&ldo;抹&rdo;掉了?!从进入玫瑰十字的三枫深深吸了口气,把被子抱进了房间,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越发苍白了,难道是感冒了?从一周前开始,她的身子就不太舒服,偶尔头疼,还十分想睡觉,吃得再多,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她拂开额前的刘海,摸着眉间那块指甲大小的红印,这玩意儿不知是红疹还是什么,不知几时冒出来的,不痛不痒的,但怎么也不消褪。她甩甩头,深吸了口气,走到桌前,拿起那封黑色的信封走了出去。2&ldo;我要是你,就不理会这些无聊的女人。&rdo;背后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坐在宿舍东翼露台上正在看信的章三枫,警觉地回过头。露台上不易被发觉的拐角处,他吊儿郎当地斜坐在灰白的大理石栏杆上,背靠着爬满了常青藤的墙壁,褐色的头发在重新探出的阳光里,微微地发红,穿得单薄而低调,只是一件ru白色毛衣加灰色背心,一条暗蓝格子的围巾随意地搭在脖子上,而怀里,一把老旧的吉他被他稳稳抱住,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琴弦,试着拨了几个音符。&ldo;我钥匙你,就不会偷偷摸摸躲在人背后。&rdo;章三枫哼了一声。这个男人她见过的。大概是上周,她在清晨被一场噩梦惊醒,梦里,弟弟就站在教堂背后的花园里向她招手,神色焦急而痛苦,想喊她却喊不出声,然后,一只巨大的怪兽从花园的土下伸出,将弟弟拽人了无尽的黑暗。她着魔般从c黄上跳起来,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跑到教堂背后的,只记得自己满心悲伤地喊着弟弟的名字,拼命地挖着地上的土。有人经过,问她在干什么,她愣了愣,随口说自己在种豆子。问她的人带着一脸的怪异之色快步逃开了。&ldo;这里的土壤长不出你想要的豆子。&rdo;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微温的手,把她指尖已经渗血的双手从土里拉了出来,抽出一张干净的,带着淡淡香气的手绢,小心地除去她指间的泥土与血迹,&ldo;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的手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何苦如此不爱惜。&rdo;说话的人语调,娓娓动听,像条适时而至的救命绳索,将她从噩梦里彻底拽了出来。她喘着粗气,慢慢转过一头冷汗的脸,干涩而胀痛的眼睛里,映入了他灿烂而礼貌的笑容。那天,他还是穿着相同的衣服,单薄,但不觉得寒冷。这个人,有一种天生的,与温度无关的热量。&ldo;你会讲中文?&rdo;章三枫看他的五官,标准的东方仁,双眼皮大眼睛,鼻梁又直又高,两片厚薄适宜的嘴唇涂着膏似的,健康润泽,身形高挑标准,骨骼与肌肉的分布都恰到好处,接近小麦色的皮肤,被身上素淡的衣服一衬,透着一种粗犷又细腻的味道。这样的男人,很难引起任何人的反感。&ldo;我也是中国人呢。&rdo;男人一笑。章三枫看他并未穿校服,而年纪又很轻,猜测他是那些夜不归宿,脱了校服去外头泡吧疯玩的家伙之一。&ldo;你还不回宿舍的话,你们的尼克先生不会放过你的。&rdo;她提醒道。男子笑出了声,说:&ldo;得退回到十年前,他才能管我。&rdo;&ldo;十年前?&rdo;男子点头:&ldo;我十年前才是这里的学生,现在不是了。&rdo;章三枫吃了一惊,脱口而出:&ldo;你几岁到的玫瑰十字?看你的年纪,不会超过十八岁。&rdo;&ldo;跟你差不多年纪的时候来的吧。&rdo;他认真地回想,歪着头,猴子一样挠着后脑勺,姿态居然十分可爱,&ldo;只能说,我看起来太幼齿了吧。&rdo;说罢,他的目光落在她绣在校服领口处的名牌上,慢慢拼着:&ldo;sanfeng……zhang?!你不会叫张三丰吧?&rdo;关于她的名字,他不是,生于凌晨三点,我妈妈最喜欢枫树,所以章三枫,跟太极祖师没关系。&rdo;章三枫解释道,她很少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但这个家伙让她很放松,交谈也变得十分自然。&ldo;原来如此。&rdo;男人恍然大悟,轻轻握握她的手,&ldo;我叫怀特,曾经是这里的学生,还是风头一时无两的校草!现在是这里的老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