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下意识从过往的回忆里寻找蛛丝马迹。
刚入宫时,她因为跟其他妃嫔争宠,流过一个孩子。
从那以后,身子便一直不好,基本上没有再受孕的可能。
她是官宦世家的嫡女,从小就知道,没有孩子,是一定做不成太后的。
等皇帝一死,他的妃子不是要殉葬就是要出家。
她不想成为这两者。
便想方设法杀了最没有背景的端妃,将她的孩子据为己有。
可是她明明记得,端妃死时,郁司矜才两岁。
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为什么会知道她做的这些事?!
太后怎么也想不通,心底一阵慌乱,扣着座椅的手不停颤抖,咬牙道: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的如此不知礼数?
泼了哀家的茶,不下跪道歉也就罢了,还敢在此信口胡言!”
“下跪?哈哈哈。”司矜仿佛在看一个阴谋被戳穿,依然在欲盖弥彰的小丑,忍不住轻笑出声:
“顾临渊将军曾经教过朕,男子汉顶天立地。
一生只跪天地,跪神明,跪父母,跪祖宗,请问您算什么?
一个靠抢旁人孩子上位的妻室,也配在朕面前叫嚣。”
他说着,缓缓起身,一步步靠近太后。
每走一步,都带着无尽寒意。
那双跟端妃像极了的眉眼,仿佛是在替自己的生母向凶手索命。
太后越发慌乱,最后直接想起身逃走:
“郁司矜,你离哀家远点!
你到底要干什么?!
哀家告诉你,哀家是太后!
是哀家养到你十二岁!
是哀家扶持你登上的皇位!”
“是,可十二岁之前,你只教会了朕服从,你只是想让朕做你的狗。”
司矜来到太后身边,一把按住她瘦削的肩膀,又将人狠狠压回椅子上,一字一顿:
“是顾将军教会了朕如何为人,教会了朕如何为帝!
而你,只是朕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