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珍珠仰头瞧着孟怀曦,踮起脚凑在她耳边问:“三姐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想到年纪最小的孟珍珠,会比柳亦舒先察觉不对。
孟怀曦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低头回答:“是,有坏人想要干坏事。珠珠儿怕不怕?”
孟珍珠笑容酣甜:“不怕!我阿娘说过,遇事最忌退缩,只管遵循一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这话未压低声音,四人离得近,便都能听见。
柳亦舒新奇道:“小丫头倒活得通透。”
苏明月叹道:“便是赤子之心最为难得。”
孟怀曦咬了下唇,不知如何接话。
这头苏明月迟迟不接方芸的话,便是连围观吃瓜的人都觉得有几分尴尬。
场面一时凝滞。
长孙瑜坐在亭中,捉着笔闲闲晃悠。
亭中空间小,左右便挨得近。她一向不习惯与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凑在一处,这会儿大小姐脾气上来,只闷闷不说话。
方芸低头,劝慰道:“不是说要同苏柳两人重新修好么,你也说说话,就当是卖我一个面子。”
长孙瑜暗自冷笑不迭。
心说,你有什么面子,要不是……
长孙瑜攒了攒手掌,掀眼只道:“何时请苏姑娘来坐一坐,也得三呼四唤了?”
“咱们长孙姑娘这嘴向来是不饶人,你们可别见怪。”方芸不赞同地摇头,笑着替她圆道:“鹿门居士说大伙儿只得一刻钟,不如先坐下写完再说,如何?”
方芸向来会利用“众意”这一杆鸡毛令箭。
亭中人听着这吵嚷确实颇有微词,脸上显而易见有怨色。只可惜硬骨头都未跟着来,便只能敢怒不敢言。
苏明月抬眼,笑了两声:“便是方姑娘盛情相邀,叫我如何拒绝得好。”
她又低声说:“我一个去就好,你们不必蹚这浑水。”
说完,便要往亭中去。
长孙瑜却扫了孟怀曦一眼,指名道姓道:“孟家姑娘,我倒对你好奇的很,也来我这坐坐。”
她是理所当然的陈述口吻。
孟怀曦本就不放心苏明月,还只怕她不开口。
“便是恭敬不如从命。”
她理了理袖口,只嘱托柳亦舒照拂一下孟珍珠,便轻装上阵。
方芸同长孙瑜特地站起来,友好相迎的样子。
长孙瑜却在这事将腿伸向前去,长长的裙裾将作恶的左脚遮得严严实实,恰恰卡在苏明月的视觉盲区。
苏明月正正绊了一跤。
好在身后的孟怀曦一把拉住苏明月,她俩重心往后靠,始作俑者长孙瑜便也没讨着好。
本是谁也没讨着好,长孙瑜却直接抬手按在孟怀曦肩上。
正在这时,一颗毫不起眼的石子破空而来,直直打在长孙瑜腰上。她身体前倾,攀在孟怀曦肩头的手无力松开,便背对着向被动过手脚的栏杆倒去。
此时离她最近的是方芸。